不多時,鬼王棺已被打成重傷嘔血不止,地上萬劍刺林也被氣功掃得七七八八,雖然黑白郎君仍製著鬼王棺,但此魔狡詐異常,為防他趁隙脫逃,弦上玄緊盯戰局的目光未有絲毫鬆懈。
終於逼得鬼王棺不得不近身硬接拳腳,一個錯位,黑白郎君利用綿指十八扣將鬼王棺繞住使其動彈不得,同時弦上玄捉準時機,疾速騰躍而起,運出全身佛氣對準鬼王棺的棺材腦袋——
霎時機緣林魔氛儘散,龐大吸力將周遭林木連根拔起吸上半空,更摧得毫無準備的鬼王棺頭疼欲裂,被纏住的四肢卻難以還擊,哀嚎著無法脫身,如砧上魚肉一般任人宰割。
眨眼功夫,鬼王棺的棺材腦袋開了門,吸雷針從他的小棺材中迅速飛出穩穩落於弦上玄之手。
東西到手,吸力即收,黑白郎君還想再戰,弦上玄卻眼神示意暫收殺氣。今日收獲已足,計劃順利進行,隻差最後一步。
略得喘息的鬼王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鑽入地下瞬間消失。
“為何不讓吾將他打死?”黑白郎君意猶未儘地抱怨道。
“三途判乃命運共同體,單獨的一個並無法殺死,何必浪費力氣,活動活動筋骨,過過手癮,今日就放他一馬吧。”
“好吧,東西到手,算他走運。”
“未知林外那處戰局如何了,前往一觀。”
“哈,最好還未結束。”
江邊死戰比林中目的性的困戰更為激烈,相隔不過十裡,兩副棺材今日注定下場迥異。
這方不死不休絕招儘現,被圍在劍圈包圍之中,天下第一棺逃不脫,又無法越過江對岸去,對流水的恐懼並不亞於對戰敵手,隻得運出最頂尖的招式,最上層的內力死拚對手。
絕情師太身受重傷血流不止,拂塵揮動間略顯遲緩,但仇風剛烈,恨火難熄,指氣如劍,掌勁似刀,每一招都拚儘全力要將仇人置於死地。
援手的元元心倒不像師太這麼急怒攻心,他帶著任務與目的,每一劍都算好力度,更在戰中尋找天下第一棺破綻,一旦有機會進入棺木中對戰,便能探索棺中機密。
弦上玄與黑白郎君趕到時,江邊戰局已近尾聲,兩人並未馬上露麵,隱於機緣林邊緣處眺望劍圈中的最後死戰。
任天下第一棺擁有無上真氣強不可摧,在兩名高手圍殺之下也不免疲於應戰,連連負傷後終於露出破綻。棺材板被掌氣轟上半空的刹那,元元心抓住機會一躍跳進棺中,絕情師太馬上與他裡應外合,在外猛攻天下第一棺賴以棲身護體的大棺材。
棺材之中原來彆有天地,空曠的空間中竟有一應生活家具,石桌石椅石床應有儘有,內中還有幾副裝滿了白骨陳屍的小棺材,氣味腐臭至極,氛圍異常陰森。
被外人入侵的天下第一棺即刻躲進其中的一副小棺材中,任外頭的大棺材一動不動地讓絕情師太轟擊。
元元心捂著鼻子謹慎探索,各處仔細翻找著什麼,躲在小棺材中的天下第一棺暗中注視著他,時刻等待機會暗中發招。
這實心眼孩子找得很仔細,無奈一無所獲,棺材裡倒是有些秘籍財寶,就是找不見弦上玄要的那本冊子。不過弦上玄交待了,沒找到關鍵那本,這些寶貝也要帶回去給老秦囤起來。
那小子居然是來偷東西的,天下第一棺思考自己當前處境,打算忍氣吞聲,留得青山在,日後再算賬。
沒想到元元心裝好了所有寶貝之後還不罷休,一副一副棺材打開找起人來。
‘天助吾也,自投羅網!’天下第一棺手凝暗掌,準備等元元心掀棺瞬間將他擊殺。
可又錯算了,元元心哪有這麼好的耐心逐一排查,腐臭陰森的環境令他十分煩躁,乾脆退後數步直接用劍氣崩開了所有棺材。他才不管什麼對死者不敬,不僅掀了棺材蓋,整副棺材座也被削成一片片木板,陳屍白骨散落一地,當然順利逼出了天下第一棺的真身。
“哇塞,原來你真長得人模人樣,不是棺材啊?抱歉抱歉,吾友先前跟吾講時吾還不相信,嘖嘖。”元元心驚訝地咂了咂嘴,馬上堆滿壞笑,“好好的活人不做,非要做死人,可憐,真是可憐。”
“黃口豎子!侵門踏戶欺人太甚,吾要你永眠棺底!”
天下第一棺勃然大怒,真身對敵,失去刀劍掌氣難侵的重棺庇護,加之先被絕情師太消耗大量元功負傷不輕,縱使他掌功比之前更加淩厲凶狠,在武道劍魁之前也要俯首吞敗。
找不到想要的那本冊子,元元心失去戰鬥興致,快劍連環迅若疾雷不留任何反應機會,劍氣已突破棺中空間。
原本外力難傷的重棺被破壞內部結構,外圍的絕情師太終於能將整副棺材打破,棺中兩人同時重見天日。
不再拖戰,見光一瞬——
劍光一瞬,戰鬥終止。
“你……你……!”
“你,是第一個見到紅爐點雪重現江湖的幸運人,可以瞑目了。”
項上紅圈疾速走完全程,天下第一棺瞪著不敢置信的雙眼,頭顱三百六十度旋轉飛起掉落在地,口中仍念著:“你……你……”
身死片刻,無數真氣自脖頸斷處逸散而出,元元心馬上舉劍收集真氣納為己用。此時觀戰許久的弦上玄兩人也趕了過來,弦上玄迅速取出一塊生命石,忙著一起吸收天下第一棺殘屍中的真氣。
“見者有份,四千年靈氣,一人一千如何?”弦上玄玩笑道。
“哈哈哈,死人的東西吾看不上,吾寧可自己修。”一切順利,黑白郎君心情頗佳,大笑數聲。
一旁絕情師太對什麼真氣完全無動於衷,仇人身亡,雖不是死在自己手中,總算大仇已結。她哀慟地包好玉竹風的骨骸,抱在懷中,拖著重傷之軀,腳步有千斤重,顧自無言地離開了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