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魂牽係 無魂之體,難得久長(2 / 2)

鄧九五不耐久戰,頻頻欲拉開距離見隙抽退,但激起擎海潮怒火,豈容他安然來去。幾番較量之下,已逼出鄧九五真身,但王爺護法非影,幽泉不死不滅,掌氣不傷,更帶術法攝人心魄,兩者近身圍困擎海潮,為鄧九五搏得退路。

以一敵三,擎海潮再現神兵,刹那電閃雷鳴大雨滂沱,無儔鯨濤之勁隨著號雨鯨脈自一點貫穿邪身,非影幽泉頓成飛灰。轉頭欲除鄧九五,那廝借龐大掌氣掩護實難接近。

本是簡單的任務,隻需將霧穀中的癡童打成金身即可,誰知擎海潮根基如此深不可測,竟讓鄧九五首次感覺死劫在前。

放出求援信號,在雲渡山外圍把守的蘭漪章褒君即刻前來助二哥一臂之力,擎海潮又陷入苦戰。章褒君牽製,鄧九五趁機拉開距離,蓄力的金銀雙絕掌對準擎海潮殺氣騰騰而來,就在兩人反擊欲將擎海潮打成金像時,天外浩蕩佛氣排開濃雲,吸收風雷之力的至極玄音威勢擋招。

“大梵聖掌!”

“雪浪沉殤!”

沒來由的默契,金光落地瞬間,弦上玄與擎海潮合力同時發掌,重創蘭漪,喝退鄧九五,他們順著無匹掌氣飛出戰圈,惶惶而逃。

擎海潮與弦上玄都沒有追趕的意思,兩人迅速返回霧穀查看雪芽狀況。但見雪芽縮在一塊大石邊,還在抽著鼻子抹眼淚,口中不停溢出鮮血,捂著胸口似乎疼痛非常。弦上玄方知雪芽受了鄧九五暗襲一掌,可他居然沒被打成金像?

“出手金銀,若敢再來,擎海潮必取他性命!”羽氅翻飛,氣勁一掃,霧穀地麵隆動不已,震怒之色毫不掩飾。

無法灌入真氣為雪芽調息,久病成醫的擎海潮隻好以針灸之法暫緩義子傷痛,一邊忙著列出藥單拜托悟僧代為抓藥。

“怪哉,被金銀雙絕掌擊中,人體必然金化,為何雪芽隻是受了掌傷,並未化成金像?”弦上玄困惑地來回打量雪芽。

“吾倒是好奇他為何不針對你,而將目標放在雪芽身上,畢竟你才是雲渡山上的中原領導者。”擎海潮沒好氣地說,頗有責怪之意。

“這……留在雲渡山,就必定要麵臨各種危機,實在無奈之舉。”弦上玄連連搖頭,“金銀雙絕掌隻對無血肉魂魄的空殼失效,但雪芽活生生在我們眼前,有血有肉,隻是魂魄欠缺,究竟為何能避過一劫?若能了解這點,也許鄧九五並非傳奇。”

“若無援助,鄧九五斷非吾敵手,本就算不上傳奇人物。”擎海潮將與鄧九五對戰中的體會說與弦上玄了解,讓弦上玄以後對上鄧九五,能做到知己知彼。

“兩個都是疑問。鄧九五一人容易對付,但他背後勢力錯綜盤繞,想要一網打儘還需費力周旋。現在霧穀已不安全,為防震天蒼璧身份暴露,前輩與雪芽還是回雲渡山前山吧,吾會請回好友元元心,在雲渡山設下空間術法,隱藏雲渡山蹤跡。雖然有些此地無銀,但聊勝於無。”

然而就算掩得住山,藏得住人,也敵不過天意。正道與鄧九五勢力拉扯對抗,般若海五人除公孫月外全部到齊,鄧九五豢養的戰力有數萬之多,被拖戰的群俠已在狹日穀戰了三日三夜,沒人比弦上玄更著急。

他們雖有北辰胤的援軍,但地理司魔法奇詭,困住唯一懂術法的素還真,使得群俠陷入苦戰。時間越久,魂識動蕩越強烈,腳步顛簸勉力迎戰,弦上玄幾乎無法發揮正常功體的三分之一,全靠葉小釵與劍子撐住全場。

第四日儘,意外的援兵才緩解群俠壓力。飄逸的蝴蝶斬破開困鎖素還真的術法,更助眾人抵擋防不勝防的金銀雙掌,讓群俠順利脫困。

蝴蝶君會來相助,必是公孫月所勸,目前最要緊的事是回雲渡山穩固靈識,感謝的話還是留待以後再說。

離開四日,雪芽果然又昏迷不醒,直到弦上玄帶傷回山方得清醒。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吾無法發揮功力,成為同誌累贅,險讓正道此回損失慘重。”包紮完傷口,弦上玄心事重重地說,“伽藍佛子曾告知吾,雪芽身上的佛言枷鎖並非凡僧所種,乃天生之係命鎖,顧名思義鎖住命魂以保壽元。吾親自布計崩斷係命鎖,這才導致雪芽在失魂狀態下無法獨立存活,也讓吾不能自由行動。一切是吾自作,該承此劫。”

他們看了看什麼都不懂的雪芽,他正乖乖抱著被子,安安靜靜地眨巴著無神的眸子。

“事情已經發生,吾再想怨你也是無用。”擎海潮語氣有些生硬地說,“好好思考解決辦法,給吾與雪芽一個交代,也解救你自己。”

“失魂真相未明,加上雪芽本身中鄧九五一掌,卻沒被打成金人,此事有十分可議之處。諸多疑點不解,吾還是保持不能貿然回歸的態度。未來中原變局叢生,危機四伏,似今日狀況隻多不少,吾不可能回回趕得及歸返雲渡山……”

擎海潮在等著他的下文。

“吾想到一個一舉三得的辦法,但……”弦上玄忽然心虛起來,“但不知道前輩是否能接受。”

“你是不是想說疏樓龍宿。”擎海潮眼神倏冷,“如果雪芽必須留在元魂附近,除了你,就隻剩疏樓龍宿掌握一魂。”

“前輩已透徹了……”弦上玄輕歎,“雖說前輩看淡是非恩怨,但心結難解,再與龍宿同處一個屋簷下隻怕為難。”

擎海潮彆過頭冷哼一聲以作答複。

“不過雪芽的狀況……”弦上玄很是同情地望向雪芽,“隻要身魂分隔兩日,他就守不住命元,前輩如此疼愛幼子,是否有可能為了雪芽,與龍宿化乾戈為玉帛?畢竟一者可讓雪芽無恙,二者可探龍宿手中之魂,或能尋得那魂的回歸之機,三者龍宿研究寧闇血辯後,可就近幫助雪芽克服嗜血之性。”

“吾與疏樓龍宿並無仇怨,所有的怨懟也都因為雪芽。雪芽的性命康健對吾來說是頭等大事,與這相比,吾對疏樓龍宿的心結不足道哉,但他真正改過悔悟了嗎?”擎海潮懷疑地問,“同樣的錯誤,你吾絕不能再犯第二次。”

“前輩顧慮吾能理解。不如這樣,吾先帶你們前往琉璃仙境,請素還真出麵周旋,前輩覺得如何?”

“素還真,與你齊名的中原領袖人物,品格倒是可以托付。”

“吾何時與他齊名……”弦上玄愣了愣,“算了……這麼說前輩是認可素還真作為中間人的調解資格了?”

“你當真無法常留雲渡山?”擎海潮還不死心。

“唉,實不相瞞,照吾觀想到的天機所示,苦境將遭逢前所未有的魔劫,遠比嗜血之禍更加嚴峻,屆時就連雲渡山是否能保住也在未定之天。弦上玄不能賭,也賭不起。”

“吾可以直接搶奪疏樓龍宿手中掌握之魂,這或許才是最快最有效的做法。”擎海潮袍袖一翻氣勢凜凜,仿佛下一刻就要衝去疏樓西風。

“我們現在不能確定那條魂是何狀態屬性,長久的時間,它留在龍宿身邊或與吾一樣產生異變,莽撞出手隻怕適得其反,還是要以懷柔手段引導回歸才好。”

“哼,罷了!隨你安排吧,但吾要見到疏樓龍宿的誠意,不是虛情假意。”

“是,前輩說的是。”弦上玄順從地唯唯連聲,隨即莞爾道,“吾也想親眼見見龍宿時常掛在嘴邊的情義是真是假,再決定是否讓雪芽接觸龍宿。若他仍是執迷不悟,到時即行奪取未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