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異佛,那弦上玄?”元元心大感不妙。
“月華傾頹,靈根被斷,師弟賴以寄生的元靈歸宿被毀,他已暫入休眠……”
“休眠?你們果如傳聞那樣,是兩個人?”
雪非焉滿身劍傷,更有未愈的內傷扯動|臟|腑生疼,他卻好像沒事人一樣,雖然腳步顛顛簸簸行走困難,意識依舊無比清醒。他懷疑地瞅著佛者的臉,一模一樣的臉,眼神與神情卻截然不同,弦上玄桀驁自信,精明善謀,異佛溫柔和善,隨|性|寬容。
“這位朋友,多謝你仗義相救,你也傷得不清,先到定禪天再說吧。”元元心打斷話題,嫌雪非焉走得太慢,直接將他扛起,火急火燎衝向定禪天。
定禪天中,群俠齊聚,都在等吞佛前來破佛脈時將他擒獲,誰知等來的卻是自己的同誌。
身上的傷容易治,虛弱的元神卻難修複,被安置在琉璃天池的靈心異佛,在淨琉璃菩薩和嵯峨佛子雙重佛力加持之下,很快將內傷修複七八分,元功恢複之後再次運出佛言枷鎖穩固師弟元神。
靈力共振的衝擊不可謂不重,所幸弦上玄先前已脫離與月華樹的佛氣依賴關係,道印回身之後更多依靠自身孕化的道氣來維持魂力,終究天意眷顧,不至樹毀魂散。
琉璃天池中,煌煌佛氣下,竟有沛然道氣充斥整個定禪天,除素還真之外群俠無不詫異,但大家更關心吞佛為什麼會去雲渡山毀花樹,而非來定禪天或圓教村破佛脈。隻有雪非焉,他不肯接受治療,顧自一動不動立在天池邊,目不轉睛地盯著池中的佛者,心中疑惑叢生百感交集。
若說第一次見麵時,似有若無的道氣令雪非焉對佛者一直心存疑慮,今日這無可辯駁的同源道氣,非是外力灌入,分明自發而生,弦上玄又非眼前所見的佛者本人,而是一條元神……
如此強大的元神,這數百年間在苦境叱吒風雲,甚至領導中原正道築下諸多功績,他究竟是誰,會是他嗎?有可能是他嗎?
“吾等佛力無法助師弟修複,但師尊行蹤成謎,隻有師弟知曉,當下情況緊急,隻怕遠水救不了近火。”靈心異佛無奈歎道。
“劣者先前研究過殘魂回歸之法,探知凝魄丹也許能凝聚殘魂,使元神得到修複。”素還真分析說,“但凝魄丹出自西苗地區,翳流被滅之後消失無蹤,當世恐怕隻有一人能得此丹煉法。”
“是誰?吾馬上去找!”元元心焦慮地問。
“讓劣者帶異佛前去吧,諸位還是留守定禪天。吞佛不知何故毀去樹靈,好在雲渡山地脈未損,但不知何時會進犯定禪天,此地仍須顧守。”
“此地有吾與葉小釵,菩薩與佛子也會安然無恙,你放心帶人前去。”談無欲自信地說。
“吾要一同前往。”雪非焉強撐著傷軀,扶著琉璃天池的池邊慢慢踱過來。
“雪非焉,你受傷沉重,就與劣者同行,正可一起治療。”
“還有吾!”
元元心非要跟著一起去,不肯幫忙留守定禪天,他似乎覺得弦上玄安危比什麼佛脈重要多了。
甩是甩不掉的,素還真隻好帶大部隊一起下峴匿迷穀,當然沒忘了事先準備見麵禮,以免老朋友|毒|舌|刁難。
……
“啊哈!素大神人下崖了!阿九快啊!快準備香茗!”慕少艾誇張地哈哈大笑,難得見他健步如飛地出來親自迎客,卻是讓素還真一臉窘迫。
“藥師……”素還真無奈地說,“傷者為先,我們之間的約定稍後再談未遲。”
“好啊,沒問題,素賢人親自送來,天大的麵子,藥師吾自會好好醫治。”慕少艾笑著,舒坦地抽了口水煙,示意元元心和阿九把傷者送進藥廬等他把脈。
“先醫治他。”雪非焉不肯就醫,目光緊緊注視著已入禪定的佛者,未有片刻移開。
“不聽話的病人吾一個都不醫。”慕少艾可不慣著他,拽過雪非焉的手腕。
一搭上脈,傷勢立刻暴露身份,雪非焉當前全副精神都在佛者身上,完全沒注意到自己還是雪非焉的裝扮。
慕少艾與素還真對了對眼神,提醒素還真此人身份有異,看素還真一副了然的模樣,便沒有多說什麼,招呼阿九過來替雪非焉包紮外傷,再去煎一副與之前一模一樣的掌傷藥給這個人。
“藥師,凝魄丹之事可有頭緒?”素還真憂心地問。
“素還真就是素還真,連凝魄丹都知道。”慕少艾調侃道,“那你也該知道吾煉不出此丹。”
“什麼?為什麼煉不出?”元元心著急地插話道。
慕少艾挑了挑眉,看了看這個比傷患自己都著急的少年:“因為少了藥引,除非翳流之主重生,否則誰都不知藥引是什麼。”
“翳流之主又是誰?”
“元元心。”素還真抬手按住元元心,示意他稍安勿躁,“藥師,弦上玄狀況危急,隻怕等不了許久,是否有替代辦法?”
“這嘛……”慕少艾搖頭晃腦思考了好一會兒,“吾手頭還有些藥|丹,可助他暫時調複元神。在藥|力耗儘之前,要麼找到凝魄丹,要麼獲得能修複元神的同源靈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目前隻能如此,有勞藥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