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劍決 強扭的瓜不甜(1 / 2)

第二日,牽動各方焦點的紅樓劍決準時開啟,這場盛會沒有想象中的人聲鼎沸,觀者如潮,隻有四位宮主和隨侍劍婢在場觀戰。劍閣規矩森嚴,劍婢們不得命令,不能隨意走動。

宮主們各有自己的小心思,二宮主樓無痕還算比較關心劍藝,西門寒照和赭杉軍的對局,樓無痕很給麵子地在旁觀戰,學習他們兩人的劍法奧妙。

赭杉軍的劍極為保留,留手是他經年積累的惡習,現在依循任務,藏步收招更是心安理得,得心應手,瞧不出半分不尊重對手的破綻。

西門寒照雖為苦境劍界耆老,但劍法與年紀並不掛鉤。對上隻使出一半功力的赭杉軍,西門寒照勉強才能與之打成平手。

小師弟叮囑過,三招給耆老留臉麵,做做樣子足矣。

赭杉軍有模有樣地發了三劍與西門寒照交流,三劍之後瀟灑認敗。

中原還有其他事情等著赭杉軍回去相助,這趟劍閣的渾水,就留給早有謀劃的小師弟。

西門寒照沒想到自己居然能勝出,他原本是為了調查故友牧野淩風的死因才來參加劍決,難道自己一大把年紀,竟要娶歲數能當他孫女的劍閣宮主?

樓無痕喚劍婢帶西門寒照去廂房休息,轉頭馬上趕往另一處比賽場地。

其他三位宮主,大宮主瞾雲裳劍技高強,根基深厚,普通劍者入不了她的眼。三宮主緋羽和四宮主霏嬰則全然是女兒家心思,隻關心自己喜歡的人。

任劍誰對滄海孤劍的劍決,霏嬰特地前來為任劍誰打氣,見到任劍誰一劍秒敗滄海孤劍,霏嬰驚喜地連連鼓掌叫好,滿眼崇拜仰慕之情,把遲到的二姐樓無痕當成空氣,手舞足蹈隻管向任劍誰歡呼。

任劍誰對小丫頭完全沒興趣,餘光都沒瞟霏嬰一下,收劍冷冷離開現場。

鬥敗的滄海孤劍麵子掛不住,匆忙告辭退出劍閣。

下半場比試開始,元元心對戰孟白雲,大忙人樓無痕又在場觀戰。

大宮主瞾雲裳懶得應付的客人,樓無痕作為劍閣管家類型的人物,必須擔起各種職責。

出於朋友之誼,緋羽也前來為孟白雲加油,看到她出現在賽場,孟白雲的心都化了,一片柔情差點提不動劍。

愁得元元心直想扶額,恨不能在戰鬥中劍走偏鋒多刺孟白雲幾劍,好打醒那個頭腦不清楚的人。

但元元心任務在身,不管孟白雲劍招發的多麼稀爛,都隻能假裝不敵。

發現端倪的樓無痕不滿地冷哼一聲,失去陪他們作戲的興趣,轉身快步離開賽場。

孟白雲贏得輕輕鬆鬆,漂漂亮亮,結束時不忘向元元心道謝恭維,沒想到緋羽也走過來恭喜他,開心得孟白雲像灌醉了酒似的更加迷糊。

一場沒懸念,加上兩場假賽,整個劍決被妥妥拿捏,最難最硬的骨頭自然留給這一切的幕後推手。

已經結束比試的戰敗劍者需要離開劍閣,不過大宮主沒有趕人,除了退席的滄海孤劍,其他劍者,包括詐輸的赭杉軍和元元心,一同來到最後一場賽地,觀看今日最關鍵的決鬥。

四位宮主全部到齊,最後一場賽地周圍站滿了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場地中央對峙的玄鳴濤和柳生劍影。

“你說的話,我好像明白一點了,但劍道,還是要用劍來論證。”柳生劍影語氣平緩,身上散出的劍意卻波瀾洶湧。

“你雙目不便,為求公平——”

玄鳴濤取出自己的手巾,正如前半月日日練習的那樣,蒙住自己的雙眼,反手取下背上劍袋,挪步沉腰,單掌微攤,蓄勢待發。

“進招吧——”

一聲邀請,一劍瞬發,劍鋒刺麵,戰端即開。

同修一種劍道的兩個人,執著如斯,專心一念,屏蔽了現場其他所有聲音,側耳聆聽,唯剩劍鳴聲,破風聲,對手的呼吸聲,心跳聲,任何一點動靜,都將成為勝敗的關鍵。

無暇之劍正反來回,每一劍皆衝玄鳴濤的要害而去。

僅僅半寸距離,劃過玄鳴濤喉間,削去幾縷青絲,看得外圍觀戰的緋羽緊張地雙手絞在一起,莫名憂心玄鳴濤會失敗。

柳生劍影不愧劍聖之名,劍覺著實比臨時抱佛腳練習盲劍的玄鳴濤高出不知多少倍。

玄鳴濤急旋明玥劍,仗著護身氣罩保護,倒不至落於下風。

論劍意,玄鳴濤比不上柳生劍影,但論根基,三個柳生劍影也壓不過神魔一體的玄鳴濤。

自己的優勢劣勢玄鳴濤一清二楚,蒙眼而鬥風險極大,但若非如此,怎能吸引強者的目光。

知道玄鳴濤也蒙著眼睛,柳生劍影此回沒有喊招式名,他疾速與玄鳴濤拉開距離,一個頓步拔高,萬神劫第一式即將發出。

異樣的高空壓迫感,毛孔戰栗的瞬間,玄鳴濤當即反應,足踏天魔印,劍指北天星,體內雙元熊熊燃起,紅金兩股光芒揉成一束無匹劍形,神魔之氣煌煌充斥天地,觀戰眾人不得不抬手遮擋耀目華光。

如果柳生劍影選擇持續近身作戰,或許還有一線勝機,但他急於證道使出了萬神劫,那麼此戰勝果,已然是玄鳴濤的囊中之物。

專點突破,衝亂零散劍氣,龐然一劍破萬劍,雙勁衝擊驚天動地。

但見一抹血色飄入空中,柳生劍影自半空墜降,單膝跪地靜默不動,包紮眼睛的布條被劍氣削斷,額上劍傷透血,順著傷口滲入眉間。

觀賽者有人驚豔不已,有人心安落定,有人理所當然,有人激動雀躍。

玄鳴濤緩步走向柳生劍影,取下自己的眼封,將手巾轉而為柳生劍影包起失明的雙目。

“你的劍道,還是淺了。好好思考吾昨夜所言,詳細聽聽那顆劍心。”玄鳴濤好心扶起柳生劍影。

首償一敗,柳生劍影沉浸在方才那一劍中,遲遲沒有回應。

“哼,失魂落魄的模樣,你現在不配做我的對手,我可以輕鬆贏你。”任劍誰斜眼眺著柳生劍影,唱衰說。

“今日四場比試精彩絕倫,真是令人欣喜。”瞾雲裳調解氣氛道,“請四位勝利者先回客房暫歇,等待終試。其他貴客若不嫌劍閣藏品粗陋,便請收下瞾雲裳的贈禮。”

玄鳴濤小團體三人互視一眼,元元心很快站出來表態:“多謝大宮主盛情,留我們看完最後一場劍決,藏品就不用了,我們並非貪圖寶物之人,就此告辭。”

說罷,元元心過去扯起柳生劍影的手臂,領他一同離開。

“來人,送三位貴客。”

赭杉軍,元元心,柳生劍影走後,四名勝利者被各自帶回客房休息。

任劍誰和西門寒照另有目的不關心終試,玄鳴濤心知肚明,一切儘在掌握也不關心。

隻有孟白雲,回去以後坐立難安,居然跑到玄鳴濤屋裡,來找‘情敵’談心……

“萬一緋羽沒選我,選了你怎麼辦?”孟白雲焦慮地來回踱步。

玄鳴濤盤膝坐在劍閣華麗的木床上調息,方才與柳生劍影一戰,耗費些許元功,若終試接踵而來,想要藏住玄宗本門功夫不外泄,倒是有些麻煩。

他沒回答,顧自閉目練氣。

“你瞧,你也拿不準是不是?”孟白雲急得團團轉,“你答應要撮合我和緋羽,怎麼事到臨頭控製不住贏了柳生劍影呢?!有你在,緋羽根本看不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