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蓮子羹 男方家庭關係過於複雜……(2 / 2)

好耳熟的一句話……玄鳴濤無語扶額。

“素還真不也活得好好,而且妻賢子孝,一家和樂。雖然確實有許多功夫不能再練,但不至於將女人說成虎豹毒蟲。天命已經完結,未來吾將退隱道境,深厚的修為不過錦上添花,若是沒有,也無甚要緊。”

“唉,看來汝動了真心,吾勸不了汝了。”

“你還是幫吾勸勸鳳兒,就算成了親,吾也還是她的義父,隻不過多一個人疼她,吾絕不會娶了妻,忘了兒。”

“哈哈,汝自己去勸,如果哪天後悔,彆來找吾商量如何擺脫麻煩。”

“她不是麻煩,不是毒素,她是吾的未婚妻——”玄鳴濤反駁道。

“是是是,汝喜歡就好。”

龍宿看好戲一般斜眺玄鳴濤,悠然搖扇走出書房,說要去後廚燉蓮子羹招待他。

玄鳴濤望著龍宿的背影歎了口氣,他怎麼會愚蠢到試圖去說服龍宿娶妻是件多麼美好的事情,那群大先天們哪個不是千年萬年的不近女色,跟他們談論娶妻相當於對牛彈琴,還不如直截了當發請柬請人過來喝頓喜酒痛快。

不知西風亭裡的‘母女’戲演到哪一出,玄鳴濤百無聊賴地在書房欣賞龍宿的最新畫作,偶然翻到龍宿抄錄的儒門舊律,內容還是千年前玄鳴濤編纂的那套。

玄鳴濤內心吐槽腐儒食古不化,不知變通,哪有一套律法用上千年,一條都不帶更改的。

左右閒來無事,他乾脆磨墨提筆,根據當前武林局勢,先將初版中不合理的條款圈出來,想著回頭去儒門天下親自走一趟,實地考察後,再思考如何修訂一套全新的儒律。

算算時間大約過去半個時辰,不好叫緋羽一個人應對太久,玄鳴濤收拾手稿壓在鎮尺下,起身去西風亭查探情況。

怎料亭中隻有緋羽一人,鳳兒那丫頭不知道跑哪兒去了,緋羽不敢在彆人家裡到處亂走,以免壞了禮數,教仙鳳和濤兄的至交龍宿先生對自己產生不好的印象,愣是在西風亭賞花觀景,枯坐了半個時辰……

月華花,無名塚,白玉碑,疏樓西風充斥著與玄鳴濤相關的東西,緋羽不明其中因果,隻當尋常美景,沒有特彆留意。

玄鳴濤不知緋羽等了那麼長時間,見她隻有一個人,立刻快步闖入亭中,趁龍宿師徒不在,小小地偷親幾口。

“怎隻你一人?鳳兒呢?”玄鳴濤關心問。

“她說去後廚幫龍宿先生。”緋羽柔和地抱了抱玄鳴濤,沒有透露半句仙鳳把她晾在這裡的事。

“一個兩個都去煮東西?”玄鳴濤疑惑地皺了皺眉。

剛想拉緋羽一起去後廚看看狀況,這時龍宿出現了,他手裡托著一個大盤子,在玄鳴濤兩人的目光注視中走進西風亭,理直氣壯地將托盤中唯一一碗蓮子羹擺到玄鳴濤麵前。

玄鳴濤呆滯了一秒,挑眉斜了眼龍宿。

龍宿的表情十分和善,笑意盈盈,甚至做了個‘請’的手勢,邀玄鳴濤當即品嘗。

“避嫌——他是為了避嫌。”玄鳴濤反應極快,迅速打和道,“儒門最重禮教,男女授受不親,這碗是龍宿煮的,自然不能端給他好友的娘子。”

緋羽倒是沒說啥,龍宿居然起哄道:“耶,玄君,不是誰都能讓華麗無雙的疏樓龍宿親自下廚招待。”

玄鳴濤礙於朋友麵子剛吃了一口,聽到龍宿的話差點嗆住,極不優雅地劇烈咳嗽數聲。

緋羽擔心地忙為他拍背順氣,她根本不在乎彆人的蓮子羹,要是濤兄喜歡,她也能學著煮。

窘迫當口,仙鳳來了,她同樣端著一隻僅有一碗蓮子羹的托盤。

玄鳴濤如見救星,眼神跟緋羽交流,表示自己說的沒錯吧,就是為了避嫌!

“這碗是怨姬姑娘的——”仙鳳將自己煮的那碗蓮子羹端給緋羽,強調道。

緋羽還以為這是她們拉進關係的第一步,懷著欣慰的心情嘗了一口,誰知這碗羹好像沒放糖,淡得隻剩蓮子清香。

玄鳴濤這會兒長了心,仔細觀察兩碗蓮子羹,發覺顏色不同,龍宿這碗略呈金黃,仙鳳那碗色澤清透。

他再次打圓場道:“龍宿的廚藝是吾親手教的,鳳兒的不知如何。娘子,也讓吾嘗嘗你那碗。”

玄鳴濤把頭湊過去,孩子般張嘴嗷嗷待哺,緋羽笑著用自己的湯匙喂了他一口,恩愛之狀令對麵那對師徒不忍直視,差點忍不住道破玄鳴濤身為雪芽時,被投喂得口水滿流的囧樣。

居然沒放糖,不過蓮子倒是剔了蓮心,不像龍宿的整顆下鍋。

“嗯——”玄鳴濤煞有介事地咂咂嘴,“清新淡雅,保留了蓮子最原始的風味,上品也。”

“鳳兒給娘子煮的沒加糖,那是怕你發胖,用心良苦。而龍宿給吾的這份,一如往昔的甜膩,意為苦儘甘來,情義不改,亦是良苦用心。”

黑的說成白的,白的說成黑的,向來是玄鳴濤的拿手好戲,龍宿本想懟他幾句,奈何鳳兒暗中扯住了他的袖子,不想教義父在外人麵前下不來台。

……

當晚留宿疏樓西風,緋羽被安排到園子另一邊的西廂房,但仍擋不住某人跑去娘子屋裡哄睡,直到半夜才回到自己的東廂。

原準備第二天就帶緋羽去拜見玄宗的同修師兄們,哪知天剛亮,玄鳴濤竟被默言歆和穆仙鳳架走,塞進龍宿的豪華大馬車中,一行四人同往儒門天下會見眾儒生。

儒律隻改了一半,這趟正好能親眼見見儒門天下的運作狀況。玄鳴濤沒有推辭,反正現在沒有天命拘束,就讓教宗的身份完全曝光也不會有任何問題。

路上沒忘了給緋羽發一隻銀翎,去向娘子報備行程。

緋羽留在廂房內繡嫁衣,滿心的期待倒是不無聊,疏樓西風還有其他侍者伺候她一日三餐,一應供給有求必應。

儒門天下千百年來起起伏伏,經曆多少大小事情,今日乃千年來從未有過之盛事,龍首和教宗竟雙雙駕臨龍門道。

有些提前認識教宗的儒吏們最為興奮,一場明爭暗鬥口舌爭鋒在所難免。

玄鳴濤沒讓等候的儒生們失望,除了經史子集的書本問題,那些自然有龍宿代他發言,其他不論怎樣的刁難,都難不住全能的教宗大人。

這上千年儒道釋魔都修過,人生閱曆精彩得好幾年都講不完,何懼區區眼界有限的小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