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方亂界 誰都彆想贏!(2 / 2)

“吾亦讚成。”夜重生也附和。

由不得他們不答應,兩方都有求於魔界,哪怕現今的魔界人才凋零,隻要魔皇仍在,異度魔界照樣立於不敗。

魔皇殿中三方首腦討論合作細節,一談就是數個時辰。

夜色悄然降臨,夜重生的法轎由四邪諦抬著原路離開火焰魔城,識界投影也消失,魔皇殿恢複寧靜。

黥武和戒神老者再進入殿內時,玄鳴濤已換上玄宗道者的裝扮。

“從邪眼一族挑選得力的探子盯住夜重生,隻許吾方有暗樁,不許夜重生派人窺伺本座的動向。”玄鳴濤吩咐道,一邊從容地整理自己的道袍,“守好門戶,等本座從中原回來。”

“遵命。”他們對魔皇作人類裝扮見怪不怪,隻管聽命行事。

當前魔界戰力空虛,黥武隻覺肩頭壓力千鈞,乾任何事都比過去謹慎百倍,生怕辜負魔皇的信任,墮了戰神父親的威名,誤了魔界的千秋大業。

穿著這身皮,頂著玄宗宗主的名頭,回到中原自然是人人愛戴。玄鳴濤不費吹灰之力就從素還真手裡得到了血枯芽,當年是他托素還真保管,現在拿回也合情合理,素還真甚至留他品了一盞蓮子茶。

新采的蓮子清香怡人,玄鳴濤珍惜地輕嗅茶香,幾次到嘴邊都舍不得飲下。

素還真笑著給他多倒了幾杯:“素某已經照好友指點通知了伏龍先生,他前日就動身去尋息壤,依伏龍之智,定能順利取回,好友且寬心飲茶。”

玄鳴濤尷尬地笑了笑,糾結一番後還是決定緘口不言,隻暗示了素還真一下,要他小心江湖人心之變。

從琉璃仙境出來,下一站直奔疏樓西風,沿路見到歸鶴亭被之前的大地震震塌,儒門的工匠們正在趕工重新修建。

疏樓西風反倒完好無損,多虧飛花護陣的守護,讓這座園林的景致千年不敗。

遙遙眺見玄鳴濤的身影,默言歆急忙入內稟報,等玄鳴濤來到疏樓西風門口時,穆仙鳳已笑意盈盈地候立相迎。

雖然需要集結反派勢力攪渾苦境這潭水,自己卻不可毫無後手防備。

“吾來借邪之刀一用。”玄鳴濤一見龍宿就直接攤手索要,根本沒考慮過可能會被拒絕這種事。

畢竟邪之刀是能夠直接威脅嗜血王者安危的武器,龍宿平時藏得極深,除了當年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借給擎海潮禦敵片刻,此刀從未離開過龍宿的視線。

可這次,龍宿甚至沒問緣由,玄鳴濤剛開口,他就馬上化出邪之刀遞給好友,十足信任的行為讓玄鳴濤不由一愣。

“如此簡單就把刀給吾?”玄鳴濤看著手裡的邪之刀,吃驚地說,“你不問問吾為何借刀?”

“邪之刀除了能殺嗜血者與敗血異邪,與其他兵器並無不同,想來不過是夜重生之流又出現生禍。”龍宿悠然地抽了口水煙,調侃道,“以濤濤汝現在的功力,想從你手中奪刀比登天還難,倒是比吾親自保管更教吾安心。”

“彆這麼信任吾,吾怕自己承受不起……”玄鳴濤悵然地搖搖頭,“如果未來有一天,需要你動手殺吾,咻咻你狠得下心嗎?”

“怎麼可能有這一天。”龍宿以為玄鳴濤在開玩笑,不以為意地說。

“如果有呢?如果吾再度入魔呢?”玄鳴濤引導問。

“且不論你吾如今修為相差懸殊,若真有那一天,吾會效仿當初汝對吾的做法,一步一步將汝拉回正道。”龍宿放下水煙管,伸手拍了拍玄鳴濤的肩,“區區一名夜重生,何至如此憂慮,或者讓吾替汝出戰,免得汝事多煩擾,胡思亂想。”

玄鳴濤趕快打馬虎眼地哈哈大笑,儘量掩飾自己心虛的表情:“無需勞動龍首大駕,有邪之刀在手,小道無往不利。”

一日後,魔界升起一條道氣天柱接連兩界,數不清的靈識通過天柱通道飛入苦境,苦境江湖頓時掀起波瀾。

同一日,一名魔將帶著血枯芽秘密去見夜重生,約定三天後一同進攻中原。

還是那一日,火焰魔城踏出一名戴著猙獰獸麵的黑衣殺手,拖著閻魔旱魃留下的荒神斬,手中執著一封羊皮卷,上麵整整齊齊列著一排清殺目標的名字。細看不是正道主力,而是一些尚未活躍到人們眼前的人物。

……

前日望天古舍中——

“如此計劃,隻怕覆水難收。”蒼憂心忡忡地說。

“隻要大計能成,人間得存,過程如何並不重要。”玄鳴濤對自己的計劃十分有信心的模樣。

“不過在那之前,我想先將三尊之力交給師兄。這股力量代表了玄宗正統傳承,是上一輩師長們的心血,不能因我而消散天地。萬一天命有所差池,吾遭遇不幸,還有你延續玄宗道脈。”

“赭杉軍同樣能勝任玄宗道脈傳承……”蒼聽得話頭不對,找理由拒絕道。

“蒼師兄這是嫌棄我?還是在怨天命多舛?”玄鳴濤故意開玩笑,緩解一下凝滯的氛圍,“誰叫你我心意相通呢,師兄你是在劫難逃啊。”

“三尊之力對普通人來說過於龐大,吾之身軀恐怕無法承擔。”蒼依舊拒絕,低眉重新看向棋盤。

“這個不用擔心,我會分幾次一點一點渡給你,慢慢化消總能吞得下。”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時,細觀棋路的蒼恍然大悟,終於看懂棋局背後的深意,不由戚戚閉目痛惜,“人間為盤,你吾為棋,這一盤輸了……輸得走投無路,生機儘斷……”

一直捏著的白子被握進手中,拳頭攥得指節發白。

“那也未必。”玄鳴濤淺笑著,探身從蒼的棋盒裡抓過一枚白子,同樣攥在掌中,高高舉起,“師兄你看——”

說著,玄鳴濤鬆開手,那顆白子如同百斤巨石沉沉落下,瞬間將下方棋盤砸得粉碎,黑子白子落了滿地,再不複棋局原貌。

“天命有數,一錘打破!把棋盤砸了,誰也彆想下,誰也彆想贏。此局破矣!”玄鳴濤朗聲笑道,眼底掠過一抹意味深長的謀算。

蒼悲聲歎息,緩緩鬆開緊握的拳頭,那顆白子已成粉末……

“也罷,天命既定,蒼就舍命陪君子,但與好友同往無間!”

“哈——”玄鳴濤起身過去向蒼伸手邀道,“那就辛苦師兄了。”

蒼從善如流地搭上師弟的手,兩人相攜進入屋中。

青埂冷峰的飛雪仍盛,前路卻不再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