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識界,異邪三方勢力齊出,一夕之間,苦境陷入一片混亂,處處妖邪肆虐,戰火頻生。
進化後的敗血異邪更加難殺,吞噬生靈肆無忌憚。識界玄貘的靈識大軍滲透四方,侵占苦境生人的肉身,專挑高手奪舍,中原已有一大批武林人士被悄然替換,江湖殺劫層出不窮。
依照合作約定,夜重生不能去|騷|擾疏樓龍宿,並且需要幫玄鳴濤找出苦境道真南修真一脈的領導者及主力所在,憑借敗血異邪無限重生的特殊體質,做前鋒軍先行探查南修真的防禦工事。
識界的玄貘則帶著幾名心腹,秘密潛入目前行事低調的天下封刀總部,他們應承的條件是除掉刀無極。
隻是弄死一個人,並非端掉整個組織,玄貘以為十分簡單,當時一口就答應了玄鳴濤。還想叫手下多替代幾個天下封刀的高手,以便日後能夠名正言順攻伐苦境。誰知剛接近天下封刀,駭人的刀者氣息教他立刻止步。
玄貘身為識界之神,這點小小的威懾豈能嚇得住他。他們很快改變策略,先從天下封刀的手下開始蠶食,預備布計一點點接近刀無極。
異度魔界最為淡定,隻是用魔火造造聲勢,派出零星的小股兵力散播消息,往公開亭堂而皇之貼戰書,將魔界的戰爭計劃廣告苦境眾人,揚言要一個一個逐次滅掉苦境三教。
素還真等正道群俠為敗血異邪之亂忙碌,他們尚未意識到許多武林同道已被識界的靈識體奪舍,識界之禍眼下仍隱於台麵下。
如今魔界公然貼出戰書,素還真眾人不懂玄鳴濤想做什麼,但對玄鳴濤根深蒂固的信任蒙蔽了大家的雙眼,所有人都堅信玄鳴濤是在暗中布局,會與正道裡應外合消滅邪惡勢力,竟沒對異度魔界設任何防備。
至於那名消失在魔城外的黑衣獸麵殺手,像一枚投入大海的小石子,進入中原後就消失無蹤。
不過這兩日各處消息流傳,有名背著劍匣,褐發褐衣的劍客,好像叫俠腸無醫的,被人撕了麵皮,斬了手腳曝屍荒野。
有個無法見日頭的月光族被全族屠儘。
還有一處叫拂櫻齋的地方,魔火燒了整整一夜,裡麵住著的兔女孩拖著被廢了功體,刺瞎雙眼,抽了腳筋,灌了啞藥的齋主,一路哭喊著挪去找什麼楓岫主人救命。
沒有人清楚這名殺手身份,見他所用之刀是荒神斬,便傳言是閻魔旱魃親自殺戮,總之逃不出魔界的手筆。
被害者由於暫時名頭不響,無人知曉他們為何遇害,風言風語傳下來的結論就是異度魔界屠殺無辜民眾,手段殘忍令人發指。
苦境和平安寧的時光在這一兩日間被攪得稀碎,而異度魔皇本人還高高端坐釣魚台,氣定神閒地擦拭著他收集的幾口神兵利器。
孰料前幾天被支去道境辦事的白子墨突然返回苦境,他本想聯係玄鳴濤,進魔界把魔皇殿後院的月華樹移回道境,也好最大程度還原舊景。沒想到剛入苦境,沿途出手救助了多名受魔兵和敗血異邪攻擊的百姓。
敗血異邪不足為奇,但那些魔兵是怎麼回事?異度魔界居然會有背著魔皇行事的叛將?
白子墨並未多心,第一反應認為要先通知玄鳴濤,以防魔界禍起蕭牆。隨手發出銀翎,他匆匆趕往魔界外圍等候玄鳴濤前來相見,沒想到等來的不是笑臉問候,卻是鋪道魔火,撲麵殺意。
魔火一瞬蔓延,將兩人所在位置團團包圍繞成一個大圈,冰冷的魔焰噬人心神,凜冽的殺氣更添肅寒蕭瑟。
白子墨吃驚地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師弟,一身魔皇金冠法袍,眼中流露出極致的輕蔑與桀驁,恍如銀鍠雲河重現。
“玄師弟?”白子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試探地輕輕喚了聲。
“既然離開,為何去而複返?”玄鳴濤麵無表情地斥道。
“我……我是想……”
“你想做什麼本座沒興趣,念在故交之情,原本已放你一條生路,你偏要回來自投羅網。”玄鳴濤疾言厲色地打斷白子墨,單手背身,傲慢地用眼尾掃了白子墨一眼,“不珍惜本座賜你的生機,今日就把性命留下!”
言罷,足微挪,宏大氣勁直接震得白子墨後撤數步。
“小玄,發生何事?為何無故動手?!”
氣勁如潮浪般襲來,白子墨急急閃避,心中困惑無比,現下隻能先擋住殺式,再尋機會了解原因。
“多言無益,留在苦境的人類都要消滅,怪就怪你自己送上門找死!”
白子墨聞言驚得目瞪口呆,動作稍延遲半分,險險當場被掌力拍成碎片。玄師弟竟用了十成十的功力,難道他當真要殺自己?
不敢置信,不願置信,白子墨運出全身功力,身法騰挪試圖拖延片刻討個說法,可單單掌風擦過身側,他已身受重傷口嘔朱紅。
“神雷天殛——”
玄鳴濤單掌推出一記神之雷,天雷挾著魔火轟然掀翻白子墨,當場廢了他苦修千年的功體。
“為……什麼……?”口中鮮血不停湧出,白子墨仰麵躺倒在地不住地抽搐,心中疑問仍是不甘。
“渺小的螻蟻,不堪本座一掌之力。”
玄鳴濤抬手迎向陽光,一邊做作地欣賞自己的手掌,一邊有意無意地遮擋從指間流瀉而出的陽光,閉目全力藏起不忍,反複堅定自己的決心。
他拖著長長的法袍,慢步踱到白子墨身邊。
“小……玄……”
白子墨撐著僅剩不多的氣息,手指彈動,似用儘全身力量,才略略扯到玄鳴濤的袍角,掙紮哀傷的眼神如同一口利劍,深深紮入玄鳴濤的心臟。
背在身後的手不由緊緊攥成拳,玄鳴濤麵上依舊繃著一副冷若冰霜:“你該稱呼本座——魔皇。”
此言一出,原本的一絲希望淪為無邊失望,白子墨鬆了手,也鬆了提著的一口氣,再也沒力氣發出任何聲音,仿佛失了智一般呆呆地凝望玄鳴濤冷酷無情的臉。
玄鳴濤仰頭深深呼吸再做心理建設,才敢垂眸直視白子墨的眼睛。
“本座真正的天命,不是救世,而是滅世,身負魔神旨意,消滅全部人類。從一開始,吾就不該去玄宗,更不該與你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