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替我送了床毯子過去。
……
幾日後
終於抵達京城,我們與獵物分道揚鑣倒也像那麼回事,如果獵物沒有叫暗衛跟蹤,如果我沒有派出豢養的刺客。
雖然我和十三很想回家,但當年程家滿門抄斬時失蹤了兩個孩子,在當時的京城也是名盛一時的。
我早前便派人在京城買好了一個四進的院子,如今直接入住便可。
安穩的休息了一晚後,一大早便有人等在大門外,我綁好了白綢才讓十三去開門。
“這位便是十三公子吧,我家主子讓我來送謝禮。”少女的聲音跳脫,性格看起來也有些不著調,“主子讓我帶句話給的姑娘。”
我攥著十三的半截袖子。
“主子說:若姑娘願意治好眼疾,可到宮中一敘。”
我故作驚訝:“你家主子究竟是何人?”
少女:“不可說,不可說~”
何止是猜到,我連皇宮的大致信息都摸清楚了。
“好啦好啦,姑娘,我的話已經帶完了,就先走了。”少女留下了謝禮,縱馬離去。
“那就留下吧,明天去找牙婆子買幾個人來做事,總不能事事都讓你操心。”
……
次日,我拿著從謝禮中找出來的信物入了宮。
我“見”到了路辰。
太醫看了我的眼睛,路辰問我病因,我也半真半假的說道:“幼時喪父喪母喪夫,兄長帶我去柳州投奔親戚,未曾想這親戚是個人麵獸心的禽獸,竟要將我兄妹二人贈與他人做禁臠,我兄妹二人反抗未果,失手將那人打傷,那禽獸便將我關在小黑屋裡,每日供些鹹菜饅頭保證餓不死,整日不見光,那時就不大能見光了,兄長後來失蹤了,那禽獸便要將我發賣到東洲,好在半路我跑了。”
我停頓了一下,“再後來碰上了好心人,被收養了。”
我聽見青年的嗓音冷淡:“喪父喪母喪夫?”
“自小訂下的婚約,父母輩都死了人都沒見過幾麵自然不做數,更何況也不知對方死沒死。”我盯著路辰的臉,“左右也不認識,姑且當他死了。”
我沒再聽見路辰的聲音,隻有一雙手撫過我的眼睛,無端的我竟有些想要逃避那雙手。
“很難受吧……”許久,我聽見他張口。
我不再回答。
……
時間過的很快,這段時間我基本和路辰待在一起,他對我很好,但是我不太能理解這種好。
臨近一個月,路辰越來越忙,但還是抽出時間來陪我,雖然我並不需要。
我聽著外界的人叫路辰暴君,叫我妖妃卻隻感到好笑,我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刺客而已。
我逐漸在居住的西殿中遇到前來殺我的刺客,我很無奈的和十三把他們都殺掉,找個地方隨便埋了,路辰也知道,但他已經無力管理了。
有人已經開始起義造反了。
上一任皇帝駕崩時路辰還很小,太後垂簾聽政一步步將路辰變成手中的傀儡,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草是程家滅門,他與我,自幼訂婚。
暴君是路辰也不是路辰。
一月已至,我到了動手的時間,路辰在大殿上等著我,華服盛裝,而我一如初見時那般,隻是已經能看清楚一些。
“你來了。”他主動向我走來,牽起了我的手:“我很想你,你可以……再看我一眼嗎?”
我歎了口氣:“抱歉。”
他垂下眼眸,“沒關係的,你和十三是無辜的。”
殿外聲音嘈雜,我在行動前便讓十三去小院收拾東西。
“我隻想問最後一個問題。”路辰抬起了我拿短劍的手,“在這幾年,你有沒有想過我。”
我看著他的麵容清晰,輕輕嗯了一下。
大殿的門被人闖開,我掙開他的手,環抱住他:“我沒有食言,我來找你了。”
刀子沒入心臟,血液交纏在一起,染紅了我身上的白衫。
“說實話……很痛。”
“不會再痛了。”
我拂過他那雙眼,微微笑著閉上了眼。
他和柳家的交易我也都知道,他用命換我與兄長脫離柳家。
“聽說皇帝臨死是需要陪葬的,我覺得我還不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