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樓,案發現場的門大開著,陳經理和一個清潔阿姨站在門口往裡看,小聲不知道在嘀咕著什麼。
案發現場隻有半小時的時間,沈溪風沒時間浪費,一進門就看見大片血跡。
房間裡,莫墨上半身靠著床,下半身在地毯上,割脈的那隻右手搭在床邊,傷口很深,摸上去還有溫度。
地毯上有張頭紗,和邊上椅子上的婚紗是配套的,離頭紗不到三厘米的地上,是那把水果刀。
— 刀上還有殘留的血跡。
沈溪風拿著手機拍照。
手機是上樓前在大廳裡發放的,每個玩家都有一台,方便記錄線索。
吳德蹲在死者麵前,莫墨除了手上這道傷口,其他露出來的部位上沒有明顯的傷痕。
—— 就是失血過多死亡的。
沈溪風在廁所裡發現一件外套,在自己身上比了比,身高來說,這外套應該是男士的。
廁所地上有水痕,不久前應該使用過。
確認沒有遺留的線索,出來看見吳德半跪在床頭櫃邊上,數那瓶安眠藥。
那瓶藥邊上放著個杯子,杯子裡還有半杯水。
這些擺在明麵上的,沈溪風沒必要多看。他要找的是作為死者的自己離開後,係統按照劇本布置好的,那些他沒有注意的細節。
比如剛剛地毯上的頭紗。
打開床頭櫃抽屜,看見原本出現在背包裡的玉鐲,鐲子被人用紅布纏得很仔細,小心翼翼放在床頭櫃裡的雜誌上麵。
偵探有彆人沒有的特權。
—— 比如說肉眼查指紋。
確實,玉鐲上是有指紋的。
這上麵有死者的指紋不奇怪,有吳德的也正常,沈溪風拍了張照,算作是個線索。
“這瓶子裡的藥少了一半。”
吳德終於數完藥片,站起身說:“瓶身上寫著50粒裝,裡頭隻剩下26粒。”
他眼神裡的意思太明顯了,沈溪風說:“我就吃了兩粒。”
吳德問:“之前廣播說你把藥物倒進下水道,是不是那時候倒掉的?”
沈溪風拿起那藥瓶,在最下頭看到了之前沒看到的[50粒裝]。
他搖頭否認,在吳德詢問的眼神中解釋道:“那是我去燒水不小心掉了,就掉了兩粒,當時廣播提示主要證據出現意外,係統會進行複原的。”
吳德沒再問。
張必先和吳蒙姍姍來遲,他倆到的時候沈溪風和吳德已經把能找到的證據全部拍了一遍。
沈溪風在門口找劉經理問話。
“你們有人有動過死者嗎?”
陳經理和阿姨異口同聲:“沒有。”
陳經理說:“敲了半天門都沒動靜,我就叫阿姨過來開個門,看看是不是人已經下樓了。沒想到開門後就看到這個場景,我倆都不敢進去,就在門口站著。”
沈溪風淡淡地看了眼陳經理,再次詢問道:“連門都沒進?”
這次是保潔阿姨開口,阿姨是外地的,說話時帶著口音:“沒有嘞,我本來在888打掃房間的,陳經理對講機給我叫過來咯,開門就看到這麼恐怖的,我哪裡敢動……”
吳德從房裡出來,鞋子在地板上磨了磨,接過沈溪風的話問:“所以你們倆都能夠確認,開門時死者的位置,和現在死者的位置是一致的?”
這話問完,陳經理和保潔阿姨都沉默了,沒多久後,陳經理不好意思地說:“其實也不能確定,因為我看了第一眼後就沒敢往裡瞧了。但我能夠保證,開門後到你們過來前,沒有其他人進去過。”
沈溪風停止手機錄音。
陳經理和保潔阿姨都沒踏進案發現場,再怎麼問得到的也是一樣的回答。
房間裡,吳蒙和張必先恨不得翻個底朝天,死者除了關鍵衣物外,都被脫光了。
沈溪風覺得沒眼看,用眼神詢問吳德,這樣的收證方式會不會有問題?
吳德看著亂作一團的現場,廣播裡傳來搜證倒數五分鐘的提示,眼看裡麵翻得更起勁了。
“沒事,”他轉移視線,淡定地說:“道具組會還原的。”
—
分組的時候,吳蒙抓著吳德不放手。
吳德義正詞嚴地說:“偵探去哪我去哪。”
於是兩人就自動抱團了。
張必先是一名大學老師,也是死者莫墨的大學導師。
蔣儷是吳家兄弟的母親。
吳蒙咋咋呼呼的,沈溪風叫吳德帶他去搜張必先的辦公室。
因為除了死者之外,隻有一名女玩家,沈溪風就率先去了蔣儷的場地。
是個裝修略顯誇張的臥室。
在床墊的縫隙裡找到了手機,通過床頭櫃日曆標出的生日,打開了手機密碼。
等翻得差不多的時候,吳德走進來叫人,“偵探,監控可以看,一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