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論時間快結束了。

沈溪風看著發愣的蔣儷：“死者自殺的理由，很有可能就是發現，她的未婚夫已經不是之前那個人了。”

聽完沈溪風的話，吳德點了下頭，表示認同這個說法。

沈溪風繼續道：“今天下午死者和吳德發生關係時抓傷了他的左肩……所以，你們三個裡麵，誰第二次跟她發生了關係？”

張必先答：“是我，其實我們三都差不多，身高在監控裡看不出什麼區彆。”

“監控裡沒有我的痕跡，是因為我換上了和吳德一樣的襯衣。”

沈溪風輕問道：“這件事是你們提前就商量好的？”

吳德說：“我突然的求婚讓他倆猝不及防，我們私下裡吵了好長一段時間。在我承諾婚後這種生活不會有變化後，他倆才沒鬨了。”

“關於新婚夜，我們也有討論過，就是誰也不肯讓誰，最後吳蒙抽簽抽到了。”

他捏了捏食指，無奈道：“於是我們剩下兩人，就在想那就在拍婚紗照的時候，補一下新婚夜。”

沈溪風回想當時的情況。

莫墨和吳德發生關係後有點累，於是她想在床上休息一會，她睡著後，吳德就離開了。

過了沒多久，有人抱住了她，被吵醒後她有點迷糊。

在這個時候，已經是張必先了。

本應該是十分順利的，但張必先手上有道傷口，應該是昨天被割到的，吳德手上沒有。莫墨也記得她抓傷了吳德，她轉身抱人的時候，在肩膀上沒摸到傷口。

在這瞬間，她已經確定了。

“走吧，”沈溪風走到蔣儷身後，拍了下她的肩：“一對一，讓我們兩個局外人聊聊。”

—

一對一的房間很小，頂上的風扇“吱呀！吱呀！”地轉著，蔣儷向四周打量，沈溪風關門的聲音很輕，瞬間蓋住了外頭的說話聲。

房間隔音很好，除了風扇的聲響，就隻能聽到兩人的呼吸聲。

沈溪風拉開椅子，“吳德有沒有帶莫墨回過家？”

蔣儷把手放在桌上，交叉著掩飾情緒：“沒有，他跟我講過交了個女朋友，也給我看過照片。”

沈溪風把拿下來的照片擺在桌上，指著其中兩張問：“你找偵探調查，拿到了這麼多照片，難道不知道你兩個兒子的女朋友是同一個？”

蔣儷的眼神停在照片上，她盯了好一會，搖了搖頭：“當時的我認定了她出軌，旁的都花不了心思去想，光想著這女人就是愛我家的錢，兒子被她給騙了。”

沈溪風捏了捏手，看蔣儷緊張得都要發抖，他語氣平淡，笑著說：“彆緊張，我叫你一對一，隻是為了給外麵那三人留點時間。”

蔣儷發抖，聽到這話抬起頭，眼神中都透露著迷茫：“他們三個都是凶手嗎？”

沈溪風用食指的指節敲了敲桌，說：“係統一開始就說了，死者是自殺的。”

“偵探對這個案子是怎麼理解的？”

沈溪風沉默了許久，“他們愛嗎？也許吧，他們的愛是扭曲的，他們隻是想在她的身上獲得滿足，獲得控製欲。”

他停頓了兩秒，冷笑著說：“愛是自私的，沒有人願意分享，分享的愛是病態的，而她生病了。你能要求一個病人能做出什麼回答呢？”

沈溪風盯著蔣儷：“她隻能用沉默回答一切，隻能用染血的婚紗回答所有的問題。她認為，這一切是肮臟的，包括她自己。”

蔣儷忍不住問：“那我們等會還要投票……”說到這，像是終於想通了，她把椅子向沈溪風靠近，“偵探，等會投票，我該投給誰？”

沈溪風側過頭，眼神在蔣儷臉上停頓幾秒，他笑了笑，說：“都行，外麵那三人，投給誰都沒什麼區彆。”

說到這，他透過磨砂門往外看，隱約能看見幾個影子。

“不管有什麼彆扭，或有過爭吵，但此時他們是同一條線上的，”沈溪風收回視線：“沒意外的話，他們三人會綁票。”

聽到外麵三人會綁票，蔣儷僵住身子，想都不需要多想，100%會投給她，因為沒有彆的選擇。

現在隻能靠偵探的兩票製造平票的場麵，沈溪風找蔣儷進行一對一，也是想聊一下投票的問題。

投票時間剩下不到20分鐘，沈溪風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蔣儷是看不透他的。

要說沈溪風有多認真，她是沒看出來多少。

從扮演死者開始，到後來作為偵探出現，眼前這男人一直是一副從容樣，情緒沒什麼波瀾。

集中討論剛開始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多了點笑容，但也隻是如此。

其實，仔細觀察會發現。

外頭那三個男人，作為新手的吳蒙懵懂慌張，比吳蒙好一點的張必先，很會隱瞞情緒，大部分的時候都不說話。

跟他倆有明顯區彆的，就是吳德。

他和沈溪風有點相似，從容淡定，基本不主動交流，但不抗拒彆人的搭話。

從頭到尾，像是一早就明白了整個局麵，吳德是擺在明麵上的老玩家，這副樣子倒很好理解。

但沈溪風這副樣子，蔣儷想不明白。

晃了晃頭，腦子裡東西太多一時間想不明白，眼看時間要到了，蔣儷起身問：“沒多少時間了，你想投誰？”

沈溪風等了半天，就是在等這句話。

他把看了許久的照片拿到手上，那是張背影照，有點模糊。

“吳德。”

沈溪風看著蔣儷說：“我投吳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