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的時間過得很快,顏爸爸出來時對沈溪風使了個眼神,“偵探說邀請你去度過五分鐘的二人世界。”
沈溪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晃了晃身子,站起來推開審訊室的門,看見燭偵探坐在最靠裡的位置上,把邊上空著的凳子踢了過來。
坐下,沈溪風先開口問:“這下不會又給我來一刀吧?”
“這個案件我是偵探,要說來一刀,也是你給我一刀。”燭偵探笑道。
沈溪風沒看他,“我乾不出來這種事,膽小。”
燭偵探把椅子移著湊過來,越靠越近,得到阻止的眼神後才收手,問:“你打算投誰?”
“我這一票應該是100%會掛在枕藝術身上。”
“死者是自殺的。”
“並不是,”沈溪風側身,眼睛直視著燭偵探說:“死者是失血過多而死……枕藝術是在她還有呼吸的時候,就取出了心臟。”
“但是他們簽了合同,”燭偵探說:“那份合同是具有法律效應的,所以枕藝術隻能算是一半的凶手。”
沈溪風“嗯”了一聲,道:“而且我並沒有證據證明他是在死者還有呼吸的時候,就動手取了心臟,所以到最後投票結束,枕藝術也並不能作為凶手受到處罰。”
“不過……”燭偵探把拿進來的合同翻開,指著其中的某一條,說:“建立在謊言上的合同,可以不具有法律效應。”
“合同上有寫,死者先付給律師一部分的費用,後續的費用由枕藝術負責。”
沈溪風看完條款,問:“所以死者先付了多少錢?”
燭偵探笑著:“死者從高一開始打工,三年來也算存了小部分錢,她把所有的存款都交給了律師。”
燭偵探講到這,能肯定沈溪風聽懂了話內的含義。
這個審訊室並不大,比起新手村裡的那個,這個顯得更加昏暗些。四周黑色的牆上掛了兩幅油畫,一副是向日葵中奔跑的身影,還有森林中波靜的湖水邊的一頭鹿。
不經意的垂眸,燭偵探看見隱藏在左邊眉毛裡的那顆痣,隻有在沈溪風低頭時,用仰望的姿勢才能看得清。
他眼神略微眯著,道:“有必要詢問江媽媽,了解一下死者從小到大的生活。”
沈溪風仰頭,盯著頭的晃來晃去的那個吊燈,然後又側目瞧燭偵探,說道:“看江媽媽的生活方式,就可以了解到死者從小應該被看得很嚴,基本沒什麼自由可言。”
“這一點在她留的自殺視頻裡也能看出,長離很向往外頭的風景。”
燭偵探看著沈溪風:“母女倆算是互相製衡的存在,隻要把住其中一個人,另一個人是逃不掉的。”
“從剛剛的討論中可以看出,劇本裡江媽媽性子不是軟弱的,”沈溪風起身,走到那幅向日葵的油畫前,看著迎著太陽奔跑的那道身影,說:“我覺得她有想過離開,隻是孩子來得有些意外。”
“小時候用女兒綁著母親,長大後用母親綁著女兒。”燭偵探看著沈溪風的背影,“律師那邊拿到了很多證據,不過那不是主線劇情,後續還是要靠江媽媽說給我們聽。”
從審訊室裡出來,律師已經在拿著合同讓江媽媽簽名了,沈溪風走過去看,發現那一份合同上是一片空白。
燭偵探沒打算和枕藝術進行一對一,於是把剛簽完名的江媽媽叫了進去。
沈溪風在律師這得不到什麼線索,隻好賴在沙發裡等燭偵探出來,餘光看見枕藝術還坐在原位,臉上沒什麼表情。
感受到視線,枕藝術抬頭看過來,對視後他笑道:“我從頭到尾都沒撒謊,人確實不是我殺的,我隻是個旁觀者。死亡地點以及死亡後的一切步驟,視頻中死者已經說得很明白。”
“我們簽過的合約裡,心臟的處理是由我說了算的,如果你是想問我心臟去哪了……我有權利不說。”
沈溪風沒說話,兩人沉默許久,讓趴在沙發裡的顏爸爸都好奇地抬了頭。
在良久的沉默中,沈溪風語氣平緩:“聽說死者的遺體已經送往了火葬場。”
枕藝術:“那挺好,之後把骨灰撒入大海吧,滿足她死之前最後一個願望。”
沈溪風沒接這句話,反而轉移話題,“說實話,你書桌上的那個藝術品我很感興趣,開個價格賣給我怎麼樣?”
“藝術是無價的。”枕藝術冷聲說,看見沈溪風眼裡流露出的喜愛並未作假。他猶豫片刻,緩緩道:“很遺憾,我不能割愛。”
“沒關係,”沈溪風表示很理解,“既然如此,那我詢問一下兩位,等會兒投票打算投誰?”
顏爸爸從沙發裡抬起頭,“我打算投你。”
這個回答沒在沈溪風的計算裡,他略微疑惑:“為什麼。”
顏爸爸坦蕩地說:“偵探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