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這就是宗門大師兄的氣場嗎?
不過是輕輕一聲,是連語氣都很溫和,但其中的威嚴卻不由令人膽寒。
當然,這並非是黎落的反應而是出自式微自己。
可能是因為原身剛死神魂還未全部消散的緣故,故而這具身體的本能反應會對她造成影響,所以即便對方什麼都不做,以原身對他深入骨髓的敬畏就足以讓她不寒而栗。
久違的壓力,陌生的感覺,讓黎落從沉默壓抑的氣氛中抓到了一絲隱秘的興奮。
百年之前的宗門翹楚不知會不會比百年後的那些要厲害許多,如若動起手來究竟是要幾招才能將其斃命呢?
黎落盯著那雙注視著她的眼睛,隻覺自己突然置身於一個爐子中,滿身的燥意讓她忍不住的舔了舔唇角。
她神遊天外思緒漫無邊際的遙想著,想象著之後與他交起手的場景,可惜對方不懂她的興奮甚至像是故意忽略一般。
“師妹?”
許是對方的眼神過於耿直剛正,滿身的正氣屬實讓黎落難以招架,以至於讓她覺得在此時開小差很不厚道。
如此,黎落隻能抽空來回答他的問題以來表達自己的歉意。
“不、知。”
她記得自己不能說話本想用搖頭表示,卻不想嘴巴快意識一步搶先將話說出了口,聲音雖是口齒生澀將話說得斷斷續續,但隻要仔細的聽著任誰都能知道她說了什麼。
而在她開口後屋子裡瞬間變得鴉雀無聲,靜的連黎落都暗自緊張起來。
她不是個啞巴嗎!
怎的?她不過是昏迷了一遭就突然能說話了?!
黎落腦子亂成漿糊一臉呆愣的眨著眼,她眼瞧著眾人一下子都圍了過來,七八張長相各異的臉表情卻出奇的一致。
“剛才是她說話嗎?”
“聽著像女聲,應該是吧……”
“真是見鬼了!”
可不是麼,她之前還真的是個鬼,可不就是見了鬼了!
“想通了就好。”
謔,莫不是大師兄就要與眾不同些,可她到究竟要想通什麼啊!
黎落厚著臉皮裝著傻,發現濃眉大眼的反應是與這些滿是詫異與驚奇的人大不相同,他像是早有所料又或是如釋重負。
他甚至還笑了一下,然後才說:“這有何奇怪?師妹突破境界達到無我,洗筋伐髓自是重煉筋骨,隻要再經過七個大小周天就能塑出神骨劍格。師妹比我修得無我境時的年紀還要小些,恐怕日後會是我們一眾師兄弟裡最早達到劍神境的那一個。”
“哼!我看她倒是比較像練功練的走火入魔讓人奪舍了!”
不得不說,這姓韓的本事不見得怎樣,但眼見力卻是一流,實話說的讓她難以辯駁。
以她現在的狀況,確實是奪舍無疑。
“韓霄!”
濃眉大眼低聲冷喝,不容抵抗的威赫從眉目中傾瀉而出,他麵無表情地盯著韓霄,嚴肅道:“平日裡的小打小鬨便也罷了,仙門大會關乎驪山的聲望,你已犯了大忌如今我斷不能再容你放肆!”
“……。”
大師兄說的話還是管用,他這剛一說完姓韓的就立馬變得老實,他憤恨不平地瞪了眼躺在床上的黎落轉身就走了出去。
眼不見為淨,這個時候他們倒是想到一處了。
在他走後,濃眉大眼不住扶額歎了聲氣,無奈道:“茲事體大,我不得不再強調一次。此番來參加仙門大會的宗門修士都是仙修名士,其實力不容小覷。而今式薇修得無我,無疑是給我們增添了不少勝算,我希望你們放下往日芥蒂,在大會中齊心協力為驪山爭奪榮耀。”
說著,濃眉大眼又歎了一聲,回頭看了眼顯然是在神遊的黎落,凝聲道:“小師妹性子孤僻不愛與人相處,醉心劍術以此為癡是因她視劍道為唯一,試問在座哪一位師兄弟能做到她的日日刻苦?倘若大家因此對她有所誤解,實乃令人心寒,也難怪她會做出劍走偏鋒的事情。”
“這怪不得我們,是她……”
有人還想反駁,但很快就被濃眉大眼打斷。
“你們真當我不知師妹是因何一人獨自留在林中的嗎?”
沉下臉的大師兄可謂是行峻嚴厲,不過是一個眼神就令屋內鴉雀無聲。
黎落像是個木頭人似的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聽著濃眉大眼教訓著屋內眾人,她沒有料到宗門裡的師兄弟都對原身有所有怨言,形似交惡一般。
如此她開始好奇式薇究竟是做了什麼劍走偏鋒的事情,才讓一個兩個的都對她心生不滿,甚至不顧情麵的要將她置於死地。
“好在師妹此番無恙,若她出了什麼事,待回驪山之後我看師尊會怎麼收拾你們!”
“師兄我們知錯了。”
“呈奕師兄,眼下師妹還需靜養,我們還是不要打擾師妹休息了。”
“也罷!今日你們回去後都好好想想我說的話,三日後就是仙門大比,在此期間你們都給我呆在房裡好生反省不準出去!”
“是!”
“我等定會好好反省。”
方呈奕一通教導過後也是身心俱疲,他擺了擺手讓眾人出去,隨後來到榻邊對著一臉倦意卻依舊眯眼強撐的黎落輕聲道:“韓霄此番放肆是師兄疏忽!待回驪山後,師兄定會以門規罰他!”
黎落一想起那張無趣的臉就覺麻煩,想說還是算了,但方呈奕卻不給她開口的機會,又是一番語重心:“師兄不知你體內的另外一道奇怪真氣從何而來,但依師兄的看法那道真氣過於狠厲並不適合你現在所練的內修功法,往後還是少用為好。如今你無我初成損耗頗大,提煉劍魂一事不如還是從長計議?”
黎落聽得表示讚同,但她隨後又是一愣:魔息的確不能再用,可他口中的劍魂是個什麼玩意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