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了。
聞羨清無奈的勾起唇角,第一次摸了摸胡助理的頭,“我左耳有點疼,帶我去一趟醫院吧。”
胡助理哭得更厲害了,幾乎是一瞬間眼淚就全部從包不住的眼眶裡流了出來,她無助的看著聞羨清。
虞忱幾乎是收到胡助理的消息那一刻開始心情就垮了下來,從陽城直接買了機票過來,兩個多小時的航班,她卻覺得這麼漫長。
下了飛機,她知道聞羨清的房東給了她一巴掌,咬著牙緊緊握著手機,開始安排,一定要掐死那個房東。
她被送到派出所,剛剛跑進去就看見胡助理抱著聞羨清泣不成聲,而她的兩個好友也目露擔憂。
這是怎麼了?
虞忱急促的腳步停了下來,緊張的喊了一聲,“羨清小姐?”她聲音無力,聞羨清沒有聽見,隻是輕輕拍著胡助理的脊背。
虞忱不知道怎麼回事,一股無名的緊張感冒上心頭,她快步走了過來,胡助理似乎是看見了她,鬆開了聞羨清,小跑過來撲進虞忱懷裡。
胡助理並不高,投進虞忱懷裡的時候像是女兒找到了自己母親一樣,像是找到了依靠。
老板和老板娘臉色有些複雜,老板娘走了過來打了個招呼,“小枕頭。”
“林州,怎麼回事?”虞忱安慰拍了拍已經泣不成聲的胡助理,覺得她應當是說不出來了。
“聞小姐,她耳朵……”林州皺著眉用手碰了碰自己的左耳。
虞忱一怔,目光越過林州看向身後頭發絲有些淩亂,左臉紅腫臉色卻異常冷靜的聞羨清,一下子並不理解林州的意思。
胡助理靠在自己老板懷裡哭了會兒,抽咽著說:“聞小姐……左耳……聽不見了。”
虞忱像是被雷劈了一下一樣,鬆開胡助理走了過去,她低頭看著聞羨清,走得近了才看見她眼底並不明顯的淚。
“羨清小姐……”她看著聞羨清紅腫的側臉,伸手小心翼翼想要碰一下,終究還是沒敢碰上去,移向她的左耳。
“虞忱……”聞羨清終於忍不住,伸手死死摟住虞忱的腰,虞忱的模樣也算不上好,她風塵仆仆過來,打理得精致的發絲居然淩亂得不成模樣。
現在眼圈發紅,臉色慘白的模樣倒是可以和聞羨清一樣,眼見為實的淒慘。
“我們去醫院。”虞忱揉了揉她的頭發,安慰湊到她右耳邊上,聲音放很輕,“沒事的,我來了。”
聞羨清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隻是沒有聲音,熱淚倒是全部都落到虞忱的衣服上,虞忱衣服一片狼藉。
在虞忱來的前一刻,她都在冷眼旁觀,仿佛是這個世界的過客看著事不關己的鬨劇,直到見到虞忱,她的靈魂終於被拉回到沉痛的現實。
像是一直飄無所依的魂魄,終於找到了能感受世間萬物的軀殼,有了知覺,所以才會覺得疼痛。
聞羨清鬆開了手,淚水還在淌,虞忱伸手輕輕擦乾淨,抿了抿唇像是擠出來的笑,“彆怕,我們去醫院。”
虞忱的車就在外麵,聞羨清點了點頭,主動靠在她懷裡,閉了閉眼,“累。”
“嗯,我知道。”虞忱把她摟緊了一點,胡助理終於止住了自己的眼淚,隻是滿臉的淚痕,眼圈紅腫,看上去更慘。
虞忱騰出一隻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笑著哄,“彆哭了,哭醜了就不好看了。”
胡助理揩了揩鼻涕,可憐巴巴看她,“不好看嗎?”
“沒有,這次胡助理做得很好。”虞忱又摸了摸她頭發,滿是安慰意味,她轉頭看著兩位自己的好友抱歉道:“羨清小姐的左耳不算好,我先帶她去看看。”
“快去吧。”林州笑了笑,哄著自己可愛的還在流淚的老婆。
虞忱帶著聞羨清上了車,聞羨清真的像累了一樣,靠在她懷裡,手抱著她的腰,頭枕在她胸口,閉上眼。
虞忱攬住她的肩膀,想她或許是耳朵疼得厲害,沒有開口打擾她,用手機聯係第一人民醫院五官科特彆是耳朵方麵的專家。
她手指在發著抖,她在後怕。
如果聞羨清真的聽不見了怎麼辦?
虞忱有些迷茫,眼神裡緩緩透出害怕和愧疚,如果要是她陪著聞羨清小姐就好了,這些事就不會發生了,不是嗎?
到了醫院,那些專家還沒到,虞忱不滿的皺眉,聞羨清抬頭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什麼事。
虞忱隻好帶她去看看值班醫生,值班醫生用耳鏡看了看聞羨清的耳朵,讓先去拍片。
胡助理情緒也不是很穩定,虞忱讓她在車裡休息,胡助理也覺得自己現在的情況不算好,老實待在車內給姚助理打了電話過去。
虞忱一直陪著聞羨清,聞羨清也似乎是因為耳朵太疼,一直靠在虞忱懷裡,一有空就倚在她懷裡,虞忱也伸手摸著她頭發。
那些專家終於趕過來,拿著片子看了看,又看了看聞羨清的左耳,下了定論,應該是外力所致的鼓膜穿孔。
虞忱手下意識一緊,麵色緊張問:“那會影響以後的聽力嗎?”
“按理說應該很少會出現,聞小姐的穿孔並不嚴重,三四個月以內應該就會自愈。”專家看了一眼麵色平靜的聞羨清,又看了看虞忱。
金家的這位可是很擔心她自己的Omega啊。
虞忱鬆了一口氣,又看了看握著自己手的聞羨清,還是有些擔心,“那她耳朵疼怎麼辦?”
“這個,可以吃點貝洛芬。”專家給開了藥,又看了看聞羨清,“聞小姐外耳道內有少量出血需要清理一下。”
聞羨清一聽,握著虞忱的手緊了緊,抿緊了唇抬眼看了一眼虞忱。
“現在嗎?”虞忱安慰的用力回握住。
“是。”專家點了點頭,看著這對小情侶如臨大敵的模樣,笑了笑,“彆怕,不會很疼。”
“我陪著你。”虞忱又緊了緊握著聞羨清的手,聞羨清輕輕點了頭。
在處理好,拿上藥以後,兩個人出了醫院,虞忱慘白的臉色算是好了些,給專家真誠道了謝。
上了車,虞忱看見胡助理在前座一邊說話一邊抹淚,見她們坐了進來,胡助理緊張問:“怎麼樣?”
聞羨清看了虞忱一眼垂眸沒有說話,虞忱倒是笑了笑說:“沒什麼,鼓膜穿孔,能自己修複。”
“那就好那就好。”胡助理明顯鬆了口氣,一顆惴惴的心算是平靜了一些,她和電話裡麵的人說了聞羨清的情況。
虞忱大概猜到那邊應該是姚助理,不然胡助理不會這麼說,她彎了彎唇角,攬緊一些聞羨清。
聞羨清抬眼看了她一眼,靠在她肩膀上,沒說話閉上了眼。
她很快睡著了,虞忱看著她睡顏,笑了笑,然後抬起頭冷了臉色,“胡助理,讓姚助理聯係律師,我要讓那個人,蹲大牢。”最後幾個字,咬牙切齒。
她萬萬沒有想到,她僅隻是離開了半天的功夫,聞羨清居然就被人這麼欺負。
她要讓那個無知自大的男Beta蹲牢!讓他付出代價!
到了金宅,門口除了老管家之外居然金默也在,她頭發披散,身上穿著白色的家居服看著虞忱懷裡的聞羨清沉默了一下。
“這是……”她手指指了指聞羨清。
虞忱把她往自己懷裡攬了攬,胸口遮住她沒有受傷的右耳,“母親,這位是我的Omega。”
“哦。”金默臉上流露出恍然的神色,然後想起什麼問:“她是被人扇了耳光?”
“是。”虞忱臉上淡淡的笑意全部隱去,取代的是陰沉的臉色,“我會讓那人付出代價。”
“你儘管去做。”金默並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隻是明確了自己的態度,看著虞忱臉上在此之前從未出現過的陰沉,頗感興趣。
小枕頭,這是在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