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四層,還沒什麼住過的痕跡,虞忱出錢大方,他們也就放心租給了虞忱她們。
藍休和副導演都選在了二樓,虞忱和聞羨清兩人直接上的三樓,有三四個房間,聞羨清猶豫了一下看向了還在四處看房間的虞忱。
“你……”她有些糾結,究竟要不要像池矜說的那樣,將自己的喜歡全數遮掩起來。
“羨清小姐和我一起住這間吧。”虞忱正好把全部房間都看了一遍,選中了最大的那間,也就隻有那間裡麵配有盥洗室,還沒有汗濕分離。
大概是因為村裡人都不大在乎這些小細節。
聞羨清把話收了回來,微微仰頭打量虞忱的神色,沒什麼奇怪的地方,甚至於能看清她黑色眼眸裡淡淡的光。
她點了點頭。
說不準,虞忱能不止隻喜歡她不喜歡她這一點。
她並不完全相信池矜的話,畢竟再怎麼樣,她們之間的關係都不足以讓她對池矜的話保持百分百確信,更彆說,她們現在仍是情敵,是敵對關係。
很難保證,池矜不會因為虞忱要刻意挑撥她們之間的關係。
聞羨清微微揚起了唇角,跟著虞忱又出了門。
今天是第一天,大家趕路過來都有些辛苦,虞忱放了他們半天假,第二天再開工。
他們幾個要去實景逛一圈,然後再設定機位,最後還有幾個長鏡頭要設計鏡頭走位。
聞羨清其實對這些並不懂,有些時候從虞忱和副導演嘴裡蹦出來的詞眼太專業化,就更不懂了。
但她想跟著虞忱,想和虞忱待在一塊兒,哪怕是什麼都不做也好。
現在虞忱手舞足蹈,眼睛亮晶晶的,像個擺弄玩具的孩子。
真吸引人呐。
虞忱和副導演兩個人商量完都覺得有點口乾舌燥,藍休無聊在旁邊乾等了半天也早餓了,抱怨著起碼要吃頓好的。
“羨清小姐想吃什麼?”虞忱先問了身邊聞羨清。
聞羨清看著她,猶豫了一下,“想吃火鍋,辣的那種。”
虞忱愣了一下,看向身邊已經歡呼起來的藍休,笑了笑,“羨清小姐是之前就很想吃這個了對吧?”
她眼睛明亮,一眼就看透了聞羨清那一點小心思。
聞羨清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否認,大大方方伸手勾住她手指,卻又掩耳盜鈴的把頭偏開。
隻露出紅了一片的耳尖,小心翼翼地哄,希望她能快一點翻過這事。
虞忱被她這幅可愛模樣撥弄得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立刻安排了火鍋。
村子裡大多是被踩出來的泥巴路上麵敷衍鋪了幾層碎石子,隻有幾條主乾道上才有坑坑窪窪的水泥路。
幾個人走在小道上回去,這會兒天黑得差不多,虞忱怕聞羨清摔倒一手摟住她腰,耳邊有細碎的蟲鳴聲。
還真有些田園生活的意思。
虞忱差了胡助理和姚助理兩個人去鎮上買吃的,幾人回到院子裡的時候她們已經回來了,四個塑料口袋滿滿當當的擺在餐桌上。
兩人在一邊放鍋弄插排,藍休自覺上去幫忙,副導演提著兩袋吃的進了廚房,聞羨清看了一圈挽起了袖子也上去準備提剩下的兩袋進廚房。
虞忱在一邊製止了一下,聞羨清不解地看她,她彎了彎唇主動提起塑料袋進了廚房。
聞羨清看著她背影微微揚起唇角,放下了衣袖跟在她身後進了廚房。
副導演在家也不怎麼做飯,有些笨拙地把菜從塑料袋內拿出來,拿著一朵西蘭花不知所措。
虞忱在一邊看了一眼,廚房內空間不算小,站下他們三個人還有空餘,見副導演也笨手笨腳的,怕是不能給聞羨清打好下手,主動留了下來,拆包裝。
聞羨清看了一圈,還是主動拿過副導演手上的西蘭花放在水槽邊上開了水龍頭衝洗。
虞忱瞥見,她手打濕了不太方便把衣袖挽起來,主動過來在她身邊幫她把袖口往上挽了挽,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
副導演在一邊看了一會兒覺得有些格格不入,自覺走出了廚房,隻留她們兩人在廚房裡忙活。
兩個助理買的菜也不算多,兩個人都忙活起來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虞忱是不會做飯的,要用上刀聞羨清也怕她不留神傷了手,沒敢讓她動手,自己拿著刀偏著頭在案板上動刀。
她頭發本就不短,這些天又沒什麼時間去管理,已經快到背的一半了,一歪頭,頭發就傾撒過來遮住了半張臉,還擋了一些視線。
她皺了皺眉,用小臂把頭發往後撥了撥,但效果甚微,被這麼多好吃好喝供養得順滑了許多的頭發絲一點也不給她麵子,順著肩膀又滑下來。
虞忱在一邊看得有些好笑,用手腕上的銀色手鏈在她身後慢慢悠悠把頭發都攏了起來,勉強繞了兩圈紮了個馬尾。
聞羨清就微低著頭,不動彈由著虞忱給她紮好頭發,有些臉紅繼續用刀切菜。
其實虞忱一直對於生活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概念,對她來說,今天吃誰家的外賣,去參加誰家的紅毯活動,接受誰家的采訪都並沒有什麼區彆。
唯一有區彆的事,是在拍電影。
可那是彆人的生活,不是她的。
她一直都很無所謂,無所謂今天會有什麼人從她生命裡路過又或是短暫的停留,無所謂今天會發生些什麼有意義的事。
她唯一能關注到自己的生活的隻有那一點微薄的愛。
彆人對她的愛。
她沒有生活,也不算是有存在感的活著。
隻有當那麼一點彆人對她表明心跡的愛意,或者是隨便一個誰在和她□□到精疲力竭的時候,才能讓她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和確認。
她還活著,她還有存在的意義。
現在好像有些不大一樣,哪怕是不依靠著那種飄飄忽忽抓不住的感覺又或者是,兩具肌體不住碰撞,才能磨出來的那麼一些真實。
她隻是看著聞羨清,能夠感受到聞羨清的存在,能夠讓她意識到聞羨清和她兩個人關係十分密切。
她就突然有了存在的意義,有了生活。
虞忱靠在櫥櫃上,有些不確定的伸手用食指在聞羨清露出的小臂上輕輕滑動。
聞羨清被她弄得有些癢,躲了躲,眼神帶著嗔怪看她,沒有說話。
虞忱被她一眼看回了神,朝她笑了笑,握住她的手臂走到她身後,兩隻手臂環住她腰,下巴蹭到聞羨清肩上輕輕磨了磨。
聞羨清身體一僵很快又放軟,儘可能忽略掉身後貼著自己突然變得變成黏人精的虞忱,把注意力放在案板上。
兩人安靜地像是在自做自事,但莫名氣場合在一起就能輕而易舉叫人能真實認識到生活。
藍休幾個把火鍋底料放鍋裡熱著,看鍋快開了,虞忱和聞羨清才一人端了兩個盤子過來。
虞忱把盤子放桌上溫和製止了聞羨清要過去的動作,自己一個人又進了廚房,把剩下的菜都端過來。
幾人圍著鍋圈成一個圓,手邊都放的可樂,明天還要拍戲沒能弄上啤酒。
隔著氤氳的煙火氣,虞忱嘴角的無限擴大,看向身邊專心解決油碟裡毛肚的聞羨清。
她第一次覺得控製不住自己的心,也不算是一件壞事。
分明見過的人也不算少,隻是一碰上聞羨清,她那些偽裝和虛偽就變得不堪一擊。
隻好朝她露出真實一麵。
如果能和聞羨清相愛,她想,或許她是能夠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