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很暗，路邊沒有燈，那一塊白色的蛋糕也同樣很小，幾乎是人下意識都會忽略的存在。

虞忱打著燈，看見一愣，緩緩蹲下湊到那一塊已經被摔毀掉的蛋糕前。

看起來很漂亮的一塊，上麵嵌了好多漂亮的珍珠糖，光隻是看著就能覺得甜。

這裡離劇組拍攝的地點很遠，不大可能有人會過來，除非，是聞羨清。

她過來找自己。

虞忱皺了皺眉，用手指尖挑起一點沒有碰在地上的奶油，蹭到嘴裡。

一點也不甜。

聞羨清一個人回了片場，小謝見她手裡的蛋糕不見了蹤影，下意識以為是給了虞忱，笑起來重新給她遞了一塊過來。

“我不吃。”聞羨清瞥了一眼，彆開了視線，朝著一邊走遠，像是下意識逃避人群。

小謝有些懵，分明在走前還是很高興的。

虞忱走得比較快，緊跟在聞羨清身後趕過來，手機手電筒甚至都忘了關，輕輕呼了口氣，“羨清呢？”

小謝指了指聞羨清離開的方向，虞忱拿著手機追了過去。

她不太懂，但也知道什麼是眼色。

聞羨清走得離劇組很遠了，這邊也沒有村民居住的地方，隨意找了個地方停了下來，兩隻手指絞在了一起。

其實不該生氣，畢竟早就清楚，虞忱並不那麼在乎她，或許都快忘記了，她隻是虞忱的金絲雀。

隻有她那麼一點點的喜歡，靠著過活的金絲雀。

可還是會難過，她竟然也不能在虞忱這裡，成為一個例外。

虞忱不喜歡她，這件事就像是讓之前的一切都變成了一點心都沒付出的，毫無意義的交易。

聞羨清鬆開了手，手指指節有些僵直發白，微微發抖捂上眼睛。

所以最好不要期待，可既然早就期待並且曾得到，要怎麼才能一點芥蒂的放下？

“聞羨清？”虞忱有些氣喘，這裡太暗，她看不太清楚，隻好小聲詢問試探。

空氣裡隻餘下虞忱有些急促的呼吸，可沒有聲音應答她。她後知後覺想起手上的手機，遲緩又焦急的大腦才慢慢運行起來，朝著一邊照了一下。

聞羨清被晃了一下眼睛，微眯了眯眼，看見虞忱走了過來。

她沒躲，卻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才好，站在原地，有些僵直。

“怎麼去找我又走了？”虞忱把手機電筒關上，把手機放進了褲子的口袋裡，微微笑。

伸手過來想要和聞羨清牽手，聞羨清下意識往後撤了一下。

兩個人尷尬起來，虞忱手指蜷了蜷，把手收了回來，“剛剛你是看見何小姐了？”

聞羨清抬起頭看她，在黑暗裡找更黑一點的身影，抿了抿唇說：“她姓何？怎麼從來沒見過她？”

互相看不見對方的表情，聞羨清倒還能給一個借口，讓自己相信虞忱給出的答案的借口。

不論真假，隻要虞忱說，她就會信。

“是我認識的一個pao友。”而虞忱，選擇了坦誠。

她認定了聞羨清，那就要告訴她想知道的所有真相，不能撒下一個又一個需要用無數謊言掩蓋的謊。

從一開始知道聞羨清看見了兩人，虞忱就沒打算要瞞她。

聞羨清僵了僵，緩緩露出一個苦澀的微笑。

所以，是在幻想什麼呢？虞忱甚至不願意撒謊欺騙她，就因為她是虞忱的金絲雀嗎？

“滾。”聞羨清收起那點脆弱，聲音恢複到最開始時的沒有感情，眼睛裡卻隱隱含著淚。

虞忱在原地垂下頭，“好。”

她輕輕應，轉身離開，走到一半又回首柔聲囑咐，“回來的時候注意安全，也彆在這裡待太久。”

聞羨清沒有應她，一陣沉默。

虞忱垂了垂眸，轉身離開了。

直到知道了虞忱離開，聞羨清才抑製不住發紅的眼，喉嚨裡有細碎的嗚咽聲，低低的。

再也不要這樣依靠誰了。

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被人拋棄。

心臟像打碎的玻璃，劈裡啪啦掉落了一地，伸手去撿隻是把手指紮得鮮血淋漓，什麼也挽回不了，也改變不了。

不要再喜歡虞忱了。

這是沒有結果的事情。

虞忱一個人回了小彆墅，其他人都還在外麵鬨，這裡很安靜，她反而不知道該怎麼欺騙住自己胡亂跳動的心臟是在慌張了。

已經很多年，她沒有這樣的情緒。

感覺這一次，聞羨清真的就會從手中溜走，她什麼都沒有了。

沒有開燈，直接靠倒在沙發上盯住黑暗中的一點，有些發愣。

現在該怎麼辦呢？好不容易要的東西，就這麼脫手離開，她不情願，也不甘心。

如果是聞羨清，隻因為她是聞羨清，那麼，虞忱也願意第一次那麼勇敢去試一試，能不能永遠留在她身邊。

要她和她的世界自此重合在一起，再也不分開。

虞忱閉了閉眼，伸手用右手食指敲了敲眉心，有些說不出的煩躁。

晚上還沒有鬨完聞羨清一個也就回了小彆墅，裡頭沒有開燈，她和虞忱睡覺的房間內也是暗著的。

她應該不在。

聞羨清這麼想著，伸手推開了門，安靜得讓她忍不住煩躁，甚至都願意回來？

在外麵待的時間太久，聞羨清有些口渴，轉身摸黑去找飲水機，飲水機通常插著電製冷，聞羨清還能循著光過去喝了大半杯水。

走回到沙發前，大口吞咽冷水的聲音遮掩住了沙發上人的清淺呼吸聲，聞羨清並沒有多想，坐下身，接觸到溫熱且不規則的軀體才驚詫發現房間內還有其他人。

她下意識就要起身，沙發上的人伸手摟住她的腰，扯著她往回坐。

聞羨清手上水杯內的冷水澆到兩人腿間，輕薄的褲子黏在了腿上，有些不舒服，還有些水的冷度，很快又被人本身的溫度透過衣料重新變得溫熱。

“鬆開。”聞羨清擰了擰眉，手上還握著水杯，她不敢太用力掙開身後的虞忱。

虞忱像是注意到了她的這一點不方便，抓住了這次機會，把人牢固困在自己懷裡。

“怎麼不在外麵多玩兒一會？”虞忱唇珠蹭上聞羨清耳廓，小聲隻用氣音在聞羨清耳邊問。

“跟你有什麼關係。”聞羨清冷聲嗆她，縮了縮脖子，耳朵被蹭得有些癢。

可虞忱似乎有些不對勁。

“哦，那也沒有關係。”虞忱聲音並沒有帶有什麼不滿的情緒，甚至還能帶笑。

手臂環住她的腰，力道稍稍鬆了些，下巴輕輕蹭著聞羨清有些粗糙的發尾。

聞羨清實在覺得腿間不舒服，天氣也熱，她掙紮著要起身，“放手。”

虞忱被她坐在身上，不好使力起身，一手摟過她腿彎，將她整個人塞進自己懷裡。

“那我抱你去換，好不好？”虞忱蹭她，像是隻幼犬，軟軟的，討好的。

“滾。”聞羨清看不清她表情，也沒能聞到空氣中有信息素的氣味，抬起上半身歪頭咬在她的肩上。

虞忱被咬得有些疼，輕輕皺眉，卻也沒製止她，微微彎起眉眼，用唇去蹭她頭發。

蹭在頭發上自然感覺不到什麼觸感，聞羨清偏覺得癢，癢到心頭，甚至有些酥麻，半個身子癱倒在她懷裡。

虞忱見她不動彈了，獎勵似的親親她的側臉，腰上用力撐起身，兩人朝著樓上走。

把人扔倒進床上，虞忱有片刻的清醒，空氣中飄飄忽忽傳出兩人的信息素，迅速交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