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說好是你陪我來的,到最後又是你給我付的錢。”虞惟垂下頭,很沮喪的模樣,手指揪揪身上白色外套的衣擺。
虞忱說:“可是我也要買生日禮物給二伯母啊。”她湊近了虞惟,幫她把衣領理好,“你送二伯母珍珠,我送她翡翠墜子,好不好?”
虞惟被她一說,這才高興了,要轉賬給她,虞忱捏捏她臉,“不用,這是給我們小唯一高考完畢業旅遊的經費。”
“謝謝小枕頭。”虞惟彎起眉眼笑,導購員包裝好領著她們去了收銀台,中途路過展示戒指的區域,虞忱瞟了眼,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虞惟快她幾步,走到了前麵回頭疑惑看她。
虞忱走到櫃台前往下看,鑽石在白色燈光照射下閃著光,很漂亮的模樣。
虞惟跟著走過來往下看,若有所思看著虞忱,俏皮笑著問:“怎麼了?是打算買鑽戒求婚嗎?”
“還太早了。”虞忱偏頭看了眼她,笑了笑。
虞惟沒想到她是真的有這個想法,震驚地微微睜大雙眼,“不是吧?小枕頭是有對象了嗎?”
虞忱直起了身,“不算是,我還沒有正式和她表過白。”手指點了點透明櫃台,笑得有些無奈,卻又好像是心甘情願的覺得甜,“她好像喜歡我,又好像不太喜歡我。”
可是沒關係,隻要願意等等自己就好。
“那你好喜歡她哦。”虞惟感歎。
虞忱離開櫃台的步伐頓了頓,而後抓緊走到虞虞惟身邊罕有的在她麵前笑得彎起眉眼,“我也這麼覺得。”
見虞忱一提到自己喜歡的人心情就會變得很好,虞惟繞在她身邊問好多個問題,而虞忱總是會微微笑著解釋給她聽。
一說到聞羨清,虞忱就能感覺到整個人都愉快了起來,也不吝嗇,把聞羨清的好全部都說給虞惟聽。
到了虞欽吉的小院前虞惟忍著冷還張著嘴感歎,“小枕頭喜歡的人真的好好哦,是我知道的最好的Omega,我什麼時候才能和她見麵?”
虞忱想了想,把手上的包裝袋遞給她,“有機會的,有機會就能見麵。”
虞惟有些失望但也知道是正常的,乖乖接過包裝袋和虞忱說再見。
見到虞惟進了院子,虞忱才舒了口氣,翹起唇角拿出了手機打算要給聞羨清打個電話。
“羨清。”對麵接得很快,聞羨清似乎剛洗完澡出來,脖子上搭著塊白色的毛巾頭發濕潤地搭在毛巾上。
“有事嗎?”聞羨清捏起毛巾一角擦著頭,表情意外有些柔和。
虞忱一手插在大衣口袋裡,在路燈昏黃的光暈裡笑著說:“有哦,我很想你,所以想見見你。”
聞羨清手指揉著頭發停了停,嗯了一聲垂下眸繼續把頭發擦乾。
“邊城這邊真的很冷,現在晚上更冷。”虞忱繞過一條走廊,看了眼關了燈的堂屋,又繼續往前走,“我覺得還是要春天的時候才能帶你過來,春天這邊有寬闊的平地,會有很多人在外麵放風箏。”
虞忱看了眼電話屏幕裡的聞羨清,臉好像有些紅,不過可能是因為剛洗完澡的緣故。
聞羨清手指有些糾結著,虞忱和她說這些是為什麼呢?為什麼要帶她去邊城?是因為她爺爺在那邊嗎?帶她去見她爺爺?
她有些不太懂了,想要問出口的話堵在了喉嚨裡,說不出口,有些難受。
虞忱看她不說話也沒說什麼,路過老爺子的竹園還停了下來,翻轉了攝像頭給聞羨清看,“這是我爺爺自己栽的竹子。”
“長得挺好的。”聞羨清點了下頭,睜眼說瞎話。
天那麼黑,竹園裡沒有亮燈隻能隱隱綽綽看見些黑色的影子,誰能知道長得究竟怎麼樣。
“等到時候可以帶你去看。”虞忱又重新轉了回來對著自己,呼了口氣,有點委屈地說,“我想回源城了,想抱抱你。”
聞羨清少有能明顯聽著虞忱這麼真心的話,她放下了毛巾,“中秋節過了就能回來了。”後麵一句當作沒聽過。
虞忱又彎起眼睛笑,那一點故作的委屈也不知道消散到了哪裡去,推門進了屋,聞羨清才把頭發擦得半乾,也不打算吹頭發。
“羨清,要把頭發吹乾。”虞忱提醒她,怕她覺得麻煩還是補充一句,“起碼要把發根吹乾,不然容易感冒的。”
聞羨清自己伸手摸了摸,很認真說:“已經乾了發根。”
虞忱覺得她可愛,“可是還是要吹一吹。”
“好吧。”聞羨清也知道虞忱是為了自己好,可還是不太情願去拿了吹風機開了暖風緩緩吹著頭。
虞忱坐在椅子上看她把頭發吹得差不多了才點了點頭,“快睡覺吧。”
聞羨清收好吹風機點點頭,想了想還是說:“晚安。”
還沒等虞忱反應過來,她就先掛了電話,虞忱看著重新變回到聊天界麵的手機愣了愣,隨即輕輕笑起來。
其實羨清是很可愛的。
第二天一早,虞忱從床上爬了起來換了身保暖的中高領打底衫又在外麵穿件棕色馬甲最後再裹了件大衣才出了門。
在邊城的日子,她總要比在家更專注,更警惕才不會出錯。
虞禰安見著虞忱去國外讓人拍賣了新字畫,不用老爺子叫他,主動起了大早跟過來賞畫。
虞忱也會,可終歸沒有虞禰安那麼專業,靜靜站在一邊看著虞禰安說著手舞足蹈起來。
她父親年過四十依舊還像個孩子般天真,虞忱看向了含笑微微點頭的老爺子,估計大部分是老爺子寵出來的。
這個經過平權年代的紛擾和重新建立政權後依舊屹立在政壇裡的老爺子,對待自己喜歡的後輩心總是會很軟。
可他的偏愛和心軟總是會給那個孩子帶來很多困擾,虞禰安是,虞忱也是。
他們總是要做到最好,要無懈可擊,要麵麵俱到才能擔的起他的偏愛。
有時候居然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愛還是災難。
被偏愛的想要逃,譬如她;也有沉溺其中變得心智總像個孩子的,譬如虞禰安;也有被隔絕在外拚命要鑽進老爺子規定範疇內的,譬如她的兩個堂兄和虞潤情。
虞忱朝後退了退,老爺子眼鏡片很厚,看過來的時候見不到他眼底的神色,隻能看見他微微翹起的唇角。
“我去拿茶點。”虞忱開口解釋,虞禰安有些不滿看她,見老爺子被她轉移了注意力又很快扯著老爺子衣袖撒嬌一樣的繼續和他說。
老爺子寵溺笑笑,把注意力又重新落到他身上。
虞忱從書房裡出來繞到小廚房,正巧碰上不知來小廚房乾什麼的金默,金默乍一碰上她,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和她並肩走了進去。
金默進去,裡麵幾個幫廚看見了她主動去找了她吩咐的東西,虞忱看了眼,是虞禰安愛吃的冰糕,白皮上麵鑲了綠,應該還是綠豆餡的。
“我拿點茶點,去書房,醫生之前說過爺爺少吃甜的。”虞忱過去,幾個廚子懂了,轉身又去拿了盤桃酥過來。
“三小小姐放心,是用木糖醇和的麵。”
虞忱點了點頭,讓他們記得燒壺茶一會兒送過來,端著盤子才走了出來。
去了書房就見到金默就站在一邊看著虞禰安捏著盤子裡的冰糕往嘴裡送,眼神有些寵。
不過大概率也或許是裝的,虞忱垂眸手指摩挲了一下瓷盤的邊緣,抬腳走了進去。
老爺子吃著桃酥,小廚房裡很快送了茶過來,虞禰安就和著茶一起吃。
難得過了個平和的早晨。
下午虞忱一直待在房裡,一直到晚上老管家派了人過來請她去參加晚宴。
虞忱換了衣服出門,仰起頭看了眼天,今天天氣預報說的是多雲,不一定能看見月亮。
可她還是抱了一絲希望,抬頭隻有厚密的雲層將天空遮得嚴嚴實實。
虞忱低下了頭莫名失望,快步跟著傭人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