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ega主動放下尊嚴去找Alpha尋求標記可是很少見，這樣已經算是很冒犯一位Omega了。
虞忱試探伸手去抱她，聞羨清抬眸看過來，虞忱手臂還在有些發抖，眼神濕漉漉的，像是害怕被主人丟掉的小狗，“羨清不要生氣，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聞羨清被她摟住側臉靠在她肩上輕輕歎氣，“為什麼？虞忱，為什麼呢？”
“我……”虞忱張了張嘴，梗在喉嚨裡說不出一句。
真的就要宣之於口嗎？這樣讓人自尊全部都落到地上的話。
她不敢，她不敢說。
她生怕在聞羨清臉上找到一絲的懷疑和嫌棄。
一個Alpha，居然會害怕觸碰到腺體，甚至自己的都不想要觸碰，連帶著開始厭惡靠近信息素的味道。
不喜歡在任何場合碰到信息素，害怕自己真的就會顯露出自己的恐懼和厭惡。
她承認，她在害怕，也同時在猶豫。
情侶之間不能存在假話，假話會使兩人逐漸陌路，變得陌生，她不想有第一次，第一次意味著還會有無數次。
可她也在害怕將真相說出的後果，如果，聞羨清真的因為不能標記這件事而離開她，那她該怎麼辦？
虞忱跟在聞羨清後麵的沉默，不得不說，確實讓聞羨清有些失望，聞羨清伸手推了推她。
虞忱先是一怔，用力的抱緊一瞬又很快鬆開，順從聞羨清的力道放開了她，站在她麵前微微垂下眼不敢同她對視。
“送我回去吧。”聞羨清微微歎氣。
腿還有些發顫，卻還是自己一個人走了出去。
虞忱轉頭看了看鏡中臉色灰敗的自己，眼睛裡含著少有的茫然，鏡子裡的人緩慢扯出笑，練習好幾次看上去比較順眼後才走了出來。
聞羨清去給胡助理開了門，小胡是Beta，聞不到聞羨清身上陽光和威士忌串在一起的味道，把手上的早餐遞了進來。
“聞小姐？”胡助理朝裡瞥了眼，虞忱才從轉角走了過來，隻站在聞羨清身後沒有走過來。
“嗯。”聞羨清點了下頭，看她在往裡麵看，轉頭看見虞忱，“你們要聊什麼就聊吧。”
她拿著早餐走了進去，虞忱抿抿唇想和她說些什麼，最後還是沒有開口，走到門口。
“老板？什麼時候送聞小姐去新瑞區？”胡助理看出不對勁也不敢問，扯開話題。
“中午之前吧。”虞忱有些頭疼伸手揉揉眉心，伸手打開牆上的換氣扇，讓房間內曖昧的信息素味道消散一些。
“好的。”胡助理點點頭，又有些擔心看了眼虞忱才轉身離開。
虞忱關上門走回客廳，聞羨清拆了外賣盒蓋子在慢慢喝粥，信息素還飄在空中，淺淺的，像是某種無聲的邀請。
她坐到聞羨清左邊拿起勺子慢慢往嘴裡送粥，兩人氣氛有些尷尬。
“走吧。”聞羨清腳步有些漂浮，她後頸還是需要貼上抑製貼比較合適。
“好。”虞忱著急放下勺子，伸手輕輕扶了她一把，聞羨清看了她一眼並沒有掙脫開。
虞忱小心鬆了口氣，“等我一下。”
聞羨清點點頭，看虞忱腳步匆匆走到盥洗室，找出一支針管還有一張抑製貼走回來，“羨清，我幫你貼抑製貼。”
“做吧。”聞羨清伸了隻手出來，朝她揚揚下巴，虞忱在她麵前低垂著頭小心翼翼打開抑製劑包裝甚至還用上了碘伏棉簽給她消了毒才注射進去。
聞羨清坐在這個位置能看見她頭頂一個小小的發璿，虞忱頭發很黑，大概是父母頭發顏色都是純黑色的緣故，被保養得很好，看上去像黑色的綢緞。
她看著就有些出神。
不能騙過自己潛意識的，她依舊很在意剛才提出臨時標記這件事卻被虞忱拒絕了的事。
為什麼呢？
她能時常感覺到虞忱和一般Alpha的不同，將第二性彆分得不算那麼徹底但也並不是不願標記的理由。
在她臨近發情期的這段時間，高等級的Omega信息素濃度很高，輕而易舉就能將比Omega等級更低的Alpha勾引得發狂，對於同等級的Alpha的吸引力也會大幅度上升。
她們之間更不隻是最原始的AO間的欲望，那麼多愛意勾連在一起，她不太信虞忱是能克製住自己的。
那隻能是虞忱潛意識不願意。
可是，為什麼呢？
而且她剛剛的表情，很像是在難過。
聞羨清眼睛變得幽深，空著的手指尖下意識點了點身側的沙發。
虞忱有事情在瞞著她。
“好了。”虞忱把針抽了出來，重新拆了一根棉簽按在聞羨清針眼的地方，低著頭把垃圾處理乾淨，回過頭聞羨清表情恢複正常。
“還有抑製貼呢？”虞忱笑，看上去有點可憐兮兮的過來幫她按住棉簽，低下頭親了親她手心。
聞羨清晦暗一瞬，剛剛冷靜下來的腺體又開始有些發熱，她掙脫虞忱的手，反手掐住她的下巴用了點力，“剛剛不是還拒絕我嗎？”
虞忱抬手碰上她捏住自己下巴的手腕，指尖輕輕順著她手腕上的脈搏摩挲，說話含糊不清卻含著笑，“抱歉，羨清。”
“貼吧。”聞羨清手腕被她蹭得很癢，生怕控製不住自己，又接著之前的曖昧繼續。
“好的。”虞忱笑了笑，伸手撕了抑製貼的包裝給她妥帖粘上，聞羨清背對著自己，虞忱有點趁人之危把她牢牢抱在懷裡，“下個星期，我易感期來找你，好不好？”
她還是在害怕，隻好刻意的把話語拉遠，迂回的又重新繞回原點，將言語環一個圈，變成囹圄讓聞羨清心甘情願藏進圈內。
聞羨清很自覺的上當，捏了捏虞忱的手，“好啊。”
兩人好像很自然就錯過了剛才的分歧點，把關係愈合得很快。
走之前虞忱讓梁璨去看了現場，新瑞區最近人流量很大，但現在中午吃飯的時候沒什麼人在守，都很自覺的吃飯。
虞忱稍微放心一點，小心送聞羨清從側門進去，這幾天天氣變得更冷，聞羨清還穿她昨天的衣服就顯得有些冷。
司機從後備箱提出兩個白色的紙包裝袋遞給聞羨清，虞忱站在她身邊把車後座的一件米白色加絨的外套給她套上，“穿多一點。”
聞羨清嗯了聲，臉上戴著口罩頭上還有帽子，有點刺激看了看四周，隔著口罩親了親虞忱的側臉，“記得下個星期。”
虞忱愣了一下，笑起來有點傻摸了摸側臉被親的位置，手指勾勾聞羨清的手指，“我會來的。”
兩人不敢有再多的逗留，不舍地互相扯了扯手指，才放手。
聞羨清拎著袋子從後門進去，工作人員關上門朝虞忱點了點頭，虞忱鑽進車裡，把車窗降下來看她走遠才升起車窗。
微微仰頭看著車頂呼出口氣。
才剛分開，她就變得不舍。
“走吧，去機場。”虞忱朝前麵司機說。
在機場，胡助理和姚助理已經拉著行李箱在等她了，三人從VIP通道進去休息室，姚助理把這幾天的工作安排遞過來。
虞忱翻了幾頁，點點頭，“下個星期給我空出兩天。”
“那這些天的安排就要變緊湊了。”姚助理看她。
“沒關係。”虞忱看了看，“去問問梁璨，造影那邊有沒有安排《演員》裡麵的練習生一些商業活動？”
姚助理點頭，看虞忱合上文件夾，“後天去和製片人見麵，把時間提前一點，晚上去F國。”
“這麼急嗎？”姚助理皺皺眉。
“儘量壓縮時間吧。”虞忱不容拒絕，把文件夾交到她手裡。
喇叭裡傳出登記的通知，虞忱站起身走了出去，登上前往源城的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