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像在虞忱懷裡的感覺,但周圍沒有這麼軟。
聞羨清又開始想虞忱。
她像是把虞忱刻進骨子裡,融進空氣裡,連呼吸都可以變成想念虞忱。
剛下飛機,虞忱還沒來得及倒時差,吩咐來接她的司機直接去市中心就好。
《演員》節目組最後得到虞忱的一筆投資,臨時把原本打算留著拍攝的大棚更換到興城市中心的體育館,能差不多容下五萬觀眾進場。
體育館平時能租得起的都是有名的歌手,現在第一次接到除此以外的租賃合同負責人還是挺好奇的,一看最後的表演陣容放心了許多。
哪怕《演員》算不上什麼全民級彆的養成類選秀節目,但並不缺乏知名度,參賽選手不一定認得全,但幾個出圈的演員還是知道一些的。
售票通道開啟的時候甚至不用等到幾個小時票全部被搶空,造影對於這一次的收入格外滿意,虞忱也是,投進去的錢全部都又返回來甚至還多了些。
晚上的時候才開始表演,聞羨清這一組中午過來彩排,場地裡隻有工作人員湊在下麵對著攝影機裡麵看。
排練完聞羨清有些渴,到後台去找了飲水機接了點溫水喝,碰上穿著舞裙的林米諾。
林米諾匆匆忙忙和她打了個招呼就被帶上去排練,聞羨清手指敲了敲杯壁,也跟著過去到觀眾席裡看。
到了最後,表演的選手都已經很成熟了,麵對這樣的舞台或許會有緊張,但很快也能調節好自己的情緒。
聞羨清在算著自己能獲勝的幾率,倘若最後表演不出現差錯的話,自己的組也能憑借著音樂劇的名頭拔得頭籌。
她不太擔心自己。
念頭總是能很快發生改變,譬如現在,她又想到虞忱,虞忱現在到興城了嗎?什麼時候才過來找她呢?
她好期待和虞忱見麵的。
虞忱過來得很快,在門口節目組工作人員給了她一張通行證,虞忱看了眼掛在脖子上,戴上了口罩從後門進去。
她連續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眼睛有些發澀,後頸和腰也酸疼得厲害,但心頭很舒服,因為快要見到聞羨清。
虞忱藏在口罩底下嘴角朝上翹。
工作人員說聞羨清那一組的彩排已經結束了,現在快到下午也該到吃晚餐的時候,問虞忱要不要留下一起吃。
虞忱看了對方一眼,“不用,我助理會解決好的,今天我請客吧。”
於是清淡的晚餐換成了其他,還加上了奶茶,很豐盛的一頓。
早上彩排完先走的練習生沒有這麼好的運氣。
在得到自己飯菜的時候,聞羨清就有了答案,是虞忱安排的,虞忱已經回興城了,更或者虞忱已經到體育館了。
期待就像是氣球,很快膨脹起來帶著聞羨清整個人也輕飄飄的,大腦一瞬間的空白。
聞羨清很快抓住自己,眨了眨眼拿起筷子把飯吃得很乾淨。
更想要見到虞忱了。
晚上的時間來得很快,聞羨清組的順序不算特彆差,四個節目,她在第三個,是壓軸的節目。
也不知道是運氣好抽到的,還是節目組故意的。
聞羨清坐在後台化妝間有些茫然,想要見麵的情緒翻滾著朝上湧,但迫切要改變關係的念頭也在對抗,讓她一時之間竟然也不知道怎麼才是第一件要做的事。
糾結的念頭在腦海裡繞了又繞,聞羨清在上台前仍未找尋到答案。
虞忱坐得很靠前,沒有前次一樣的穿得隱蔽,反而很大方的露出一整張臉,臉上有很淺的笑意。
眼神落在舞台上,心思卻不在。
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聞羨清了啊。
到聞羨清節目的時候虞忱稍微坐正了些,她身邊梁璨也放下手機,端坐著等聞羨清上場。
聞羨清確實給了一個驚喜,看直播的路人還有現場的粉絲,聽見她唱歌的時候都安靜下來,等到她結束沉默了片刻又是一片“哇”的聲音。
虞忱自豪地揚起唇角。
對於送給聞羨清得到第一名的禮物有了把握,聞羨清會喜歡這首歌的。
虞忱填詞沒用上很久,她參與了演戲也懂阿蒙的心緒,所以填詞來得很輕鬆。
工作室那邊錄製的demo也很快,所以今晚見到聞羨清能給她一個大驚喜。
幾乎是不需要多餘的投票點評步驟,大家都能猜得到最後的冠軍是聞羨清那一組,而《演員》裡最優秀的選手,一定是聞羨清。
而作為話題中心人物,聞羨清隻是很平淡點了下頭,接過明嶒手裡的獎杯站在話筒前。
朝下看不太能看得清楚粉絲的臉,進體育館裡也不被允許帶應援燈什麼的,所以聞羨清也不知道目光該落在哪裡才好。
所以她隻能盯著離她很近的鏡頭,和粉絲道謝,還有一起合作過的王鵬以及她的組員。
官方的話從她嘴裡說出來,清清冷冷的反而多了些誠懇。
虞忱在下麵很認真在聽,梁璨著急聯係了工作室裡麵的公關記得要轉發恭喜的文案。
讓路人和粉絲都記得,聞羨清還是虞忱工作室的人。
天才文藝片導演虞忱的工作室手下的唯一藝人。
聽上去就很唬人。
梁璨這麼想著,飛快聯係聞羨清後援會把唱歌的獨段剪輯出來。
砰地一聲,舞台上就撒下許多的小彩片,聞羨清顯然被嚇了一跳,下意識朝上看,零零散散的小彩片飄下來,有些落在她的頭上。
光打上來就閃閃發亮,連頭頂都很漂亮。
虞忱在下麵輕輕笑,或許她並不是不敢去養一隻貓,而是她已經獲得了一隻貓。
聞羨清警惕的模樣,像一隻受了驚的貓。
聞羨清手指摩挲一下獎杯,聽說是用純金做的,但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她還以為虞忱會給她頒獎的。
但是今天虞忱是來見她了的。
聞羨清知道,但她不知道虞忱在哪裡。
隻能漫無目的朝著下麵看,其實觀眾席距離舞台有些距離,觀眾席裡沒有光,黑壓壓一片,聞羨清根本看不清。
有些遺憾,隻能等到結束錄製以後才能和虞忱見麵。
她是很想第一時間和虞忱分享獲獎的喜悅的,哪怕這個獎項含金量一點也不高,但這是她第一次得獎。
虞忱真的好像參與了她好多的第一次,每一次都不讓人意外,虞忱像是把自己作為了聞羨清人生中的必選項,所以在哪裡都逃不開她。
聞羨清輕輕歎氣,嘴角彎了彎。
可她本身也不想逃。
去見聞羨清的速度比虞忱想象中要慢,前麵的觀眾全部離席,聞羨清卻被堵在外麵的媒體拉住采訪,壓榨不出時間來見虞忱。
虞忱坐在空蕩的休息間覺得有些新鮮,從來都是彆人等著她去,現在也淪落到她枯坐等彆人了。
這樣的體驗以前從未有過,虞忱細細品味,居然也不會覺得無聊。
畢竟想要見到聞羨清的心情就已經足夠喜悅壓得下短暫的寂寞。
虞忱翻出手機裡的歌,叫《落塵》,天上的月亮被癡人拉到人間,粘上了灰。
所以叫“落塵”。
填詞的時候虞忱心情不是很好,她又想起阿蒙在電影裡的結局,但是就是要這樣,歌是要寫給阿蒙的,要唱歌的也是“阿蒙”。
敲門聲響起得很突兀,虞忱抬了抬眸看過去,“請進。”
門口是急促喘著氣的聞羨清,她懷裡還揣著自己的獎杯。
虞忱表情一瞬間有些發懵,身體很誠實從椅子上起身,手機的歌曲播放到“掬一捧明月夢深,怎入凡間落塵。”
聞羨清進門後順勢關上了門,她臉上的舞台妝都被卸掉,但好像因為來人的匆忙,一些細節的地方並沒有完全弄乾淨,還剩下些痕跡落在臉上。
“怎麼?”虞忱聲音有些發澀,聽上去很緊張。
當然確實有些緊張,她很久沒有和聞羨清見麵了,隔著時差,隔著距離現在再與聞羨清見麵是一件很特殊的事情。
虞忱不太適應。
分明是回家了,卻要比沒回來更加讓人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