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早不等虞忱主動聯係，寧甯自己找了電話打過來。

“虞忱？”虞忱有些意外，套了外衣站到窗邊，“寧小姐？這麼早？”

寧甯在的位置似乎很安靜，對麵除了她一個人的聲音以外就沒彆的雜音。

“不早了。”寧甯聽上去貌似不像先前一樣，聲音透著懶，“我在你住的酒店外左邊第二間咖啡廳，叫Sunshine，給你二十分鐘。”

說完不等虞忱開口，自顧自就掛了電話。

虞忱挑了挑眉，現在是早上八點四十，可是一分鐘讓她自己拖延的時間都不給啊。

姚兆敲門進來，看見虞忱正在穿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起這麼早嗎？”

“寧小姐可是說，不早了。”虞忱笑起來，站起身把西服腰帶扣上，“走吧，寧小姐已經在等了。”

到咖啡廳八點五十六，寧甯坐在最外麵，麵朝著咖啡廳門口方向。

她今天頭發披散下來，頭發不長，剛剛過肩頭發似乎也沒認真打理過，頭頂有幾縷散發朝外飄，她本身似乎沒注意。

見到虞忱，寧甯看了眼時間伸手抓起放在邊上的包，挎在肩上走了過來，“走吧？”

“好啊。”虞忱彎彎眼，跟在寧甯身後，往前走姚兆跟在後麵，寧甯看了眼邊上停著的車，“你是自己開車來的？”

虞忱跟著看了一眼，笑了笑，“我不是開車，我是坐車來的，所以能和寧小姐乘同一輛車嗎？”

寧甯偏頭看了眼跟在後麵的姚兆，“不和你的助理一起？”

“今天更重要的是要和寧小姐一起，不是嗎？”

“你倒是會說話。”寧甯說這話並沒有太多嘲諷意味，隻像是隨意說了句話。

寧甯的車同一般人想象中的Omega會開的車並不一樣，是一輛大型越野車，黑色的。

虞忱挑了下眉，跟著坐上副駕駛，寧甯上車係上安全帶，“我還以為，你會問些什麼。”

“問什麼？”虞忱笑了笑，“喜歡什麼不都是你的權利嗎？”

“可沒人規定說Omega一定要喜歡些什麼。”虞忱手指點了點車門上的皮質把手。

寧甯笑了聲，偏頭瞥了她一眼，“你不怎麼像是個Alpha。”

虞忱朝後仰靠，頭輕輕抵在車椅靠枕上，閉了閉眼，“寧小姐可不能刻板印象，應當是什麼樣的Alpha都應該被允許存在才好。”

“這樣說沒錯。”寧甯點了點頭，打了個方向盤換了條道，“你不是Omega，你不能體會到Omega活在這個世界上能有多辛苦。”

虞忱睜開雙眼，轉過頭盯著她，雙眼挪不開視線，“世界上自然沒有什麼感同身受，所以呢？不想要出現一個真正能讓Omega自由的人嗎？”

“在胡說什麼？”寧甯嗤笑一聲，“你看見了嗎？現在棉城的候選議員，可沒有一個是Omega。”

“是嗎？”虞忱重新挪開了視線，手指落在膝蓋上輕輕敲動，“那如果其中一位出現了問題，並且出現了一位Omega能夠解決問題呢？”

寧甯沉下臉色，手指稍微用力捏了捏方向盤，能看見手指指蓋泛白一瞬又很快變成粉色，“什麼意思？”

“意思是，換個議員。”虞忱語調平靜，說出口的話，把寧甯嚇了一跳，車很快劇烈抖動一下，熄火在了原地。

寧甯手指有些發抖去重新點火，可手指發軟，點了半晌也沒能點著，她做了個深呼吸放棄了點火，轉頭看向虞忱，“你是認真的？”

虞忱笑了笑，解開安全帶彎腰去按車子啟動開關，車子重新點著了火，“沒有條件，需要創造條件。”

“寧小姐，不想要成為條件嗎？”虞忱鬆開了手，重新坐回原位拉上安全帶係好。

寧甯盯著她看了半晌，彎腰重新啟動車子。

兩人心照不宣笑了起來，到了地方寧甯開了口，“所以呢，你打算做什麼？”

“從今天開始，不如試一試？”虞忱笑一笑，解開安全帶，繞到另一邊替寧甯開了車門，“下車吧，寧小姐。”

寧甯拿了挎包下車，重新換了一雙黑色尖頭高跟鞋，瞥了眼站在車門邊上比越野車高出半個腦袋的虞忱。

“你真的和普通Alpha，不大一樣。”寧甯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難得樂意笑得真誠。

虞忱關上車門，看見後麵趕過來的姚兆和小胡，彎起眉眼笑起來，“我覺得也是。”

滄瀾購物中心，棉城最大的商場，最近郝軒舉辦五十壽宴，估計這些店裡麵能借能租的早就放了出去。

來這一趟估計也隻能是買做好的成衣，定製大概是來不及了。

虞忱並不太在乎能選出什麼衣服，去參加壽宴本身也不是為了什麼太過光明的理由，穿得合不合她自己的心意其實並不重要。

但似乎寧甯很認真，導購領著進去，她繞了幾個區域回來，雙手抱胸，“喜歡哪一款？禮服？還是禮裙？”

“你覺得什麼比較適合我？”虞忱碰了碰衣掛上撐起的肩線，朝著裡側偏了偏頭，“能替我選一選嗎？”

寧甯出乎意料沒有拒絕虞忱，仔仔細細上下打量她，伸手去理虞忱西服領口，“現在身上這件就很好。”

“是嗎？”虞忱笑了笑，胸口微微顫抖一下，寧甯很快挪開手，錯身在虞忱身側拿了外套，後退一步朝她身上比劃一下。

導購員過來很自覺介紹起來，看了看虞忱身形，是很明顯的Alpha，觀察片刻說：“小姐適合穿180碼的。”

“那就試一試吧。”虞忱接過寧甯手裡的樣衣重新掛回去，跟著導購去後麵換衣服。

寧甯在邊上逛了逛，回來看見虞忱已經把早上的外衣換了，站在落地鏡前導購在邊上替她整理絲巾。

“你的眼光怎麼樣？”虞忱透過鏡子同在她身後打量自己的寧甯對視，寧甯斜斜站著，雙手抱在胸口笑。

她看了看走上前把虞忱身後的卷發理出領口，她個子沒有虞忱高，穿了高跟鞋下巴剛好可以靠在虞忱肩上，伸手輕輕搭在虞忱肩上，笑起來，“很不錯。”

“隻是在誇自己的眼光嗎？”虞忱也跟著笑，導購員識趣離開，寧甯繞到前麵視線落到虞忱胸口空蕩的口袋，伸手點了點，“應該還要再選一枚胸針才是。”

虞忱也跟著低頭看了看，朝後退一步，“是應該要一枚胸針。”

晚上寧甯穿了禮服不方便開自己的車，乾脆蹭了虞忱的車過去。

“今晚，會有什麼收獲嗎？”寧甯對著前座車椅上的鏡子戴上耳環，看見身旁坐著看向窗外的虞忱。

車外路旁人行道上還有人在遊行，隔著車窗也不能完全把外麵的聲音擋個乾淨，路燈照在人身上看不真切身形，像是在路上遊行的孤魂野鬼。

“看看，都快大選了還要舉辦壽宴。”寧甯把板子隔上鏡子，朝後靠了靠抱胸看著窗外，歎了口氣。

“是啊。”虞忱收回視線，手指在膝蓋上輕敲，笑起來，“所以為什麼不緊張呢？”

虞忱和寧甯同時轉過來對視，同時緩緩說，“是早就勝券在握。”

“不如來猜一猜，今晚會來多少驚喜吧。”虞忱說。

虞忱和寧甯到的時間還算早，郝軒的住宅落在棉城市中心，早些年開發區特意劃出來的地，原本打算做購物中心，到了現在反而變成了郝軒家的住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