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門出去,春天已經到了可天氣卻好像並沒有讓人能夠有這樣確切的感知,聞羨清的頭發被刮起來,癢癢的蹭過臉頰。
她深呼吸一口氣,準備低頭發消息給小謝問一問要去哪裡找一下她和司機。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聞羨清才剛發出消息,她前麵傳出聲音,抬起頭認出是這段時間和她搭戲的演員。
聞羨清把手機熄屏抓在手心裡,輕輕點了下頭,禮貌地問:“有什麼事嗎?”
“聞小姐是想要回去嗎?不如我送你一程,怎麼樣?”年輕的Alpha壯著膽子過來詢問。
她臉似乎是喝酒得微醺,又像是害羞,微微發著紅,眼睛卻在陰影裡隱隱發亮。
“不用了。”聞羨清低頭看了眼小謝發過來的消息,讓自己在門口等一等,她很快就上來。
“我助理已經來接我了。”聞羨清冷著聲線拒絕。
年輕的演員似乎是有些泄氣,但又很快的打起精神,彎了彎唇角,“聞小姐應該知道我喜歡你吧?”
聞羨清不算太意外對方說出口這樣的話,抿了抿唇角,冷漠的說:“你好像是入戲太深了。”
小謝從走廊一頭小跑過來,把手上的鴨舌帽遞給聞羨清,轉頭朝著演員點了點頭,“現在很晚了,要我給您助理打電話嗎?”
“不用了。”對方拒絕,直直盯著聞羨清看了半晌,垂下眼眸能感到自己還是不太甘心,“難道聞小姐真的就一點也不會入戲嗎?”
聞羨清戴好了帽子,把她冷漠的眼眸遮住,“入戲是演員的工作,但入戲太深不是。”
“我想我們以後也不用再聯係。”聞羨清得出這樣的結論,雙手環抱在胸口,是明顯的抗拒姿態。
她說完打算離開,年輕的演員伸手扯住了她的手腕,對方青草味的信息素湧上來,聞羨清胸口一陣發悶,呼吸變得急促。
“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嗎?”對方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信息素溢出來,死死拽著聞羨清的手腕,想要一個機會。
聞羨清皺起眉,一陣嫌惡,手腕用力掙脫,小謝看見也幫著一起扯開對方捏緊的手。
她應該是醉了,哪怕是不甘心的想要更用力攥緊也還是被聞羨清抽開了手。
“以後不要再見麵了。”聞羨清扶著自己被捏疼的手腕,不用等到對方的回複,和小謝兩個人轉身離開。
聞羨清帶著一身酒氣被小謝著急忙慌進了醫院,她戴著帽子看著急診科醫生小心用棉球沾了酒精貼在她傷口上消毒。
小謝還要比她這個當事人更擔心,看她包裹得白白胖胖的手腕,深深歎氣。
該要怎麼交代?
不幸的是有人拍到了聞羨清進了醫院,小謝緊張得心驚肉跳。但幸運的是,虞忱沒有找她的麻煩,直接打了電話給聞羨清。
聞羨清靠在車窗上,有些困,半闔上眼睛,接通了電話。
“羨清受傷嚴重嗎?”驟然被接通了電話,虞忱一怔,兩人安靜著,她實在擔心先開了口。
“不嚴重。”聞羨清把車窗降下來,臉湊到車窗邊上,有冷風灌進來,她睜不開眼,乾脆半闔著眼。
兩人倏地又沉默下來,虞忱微微歎氣,聞羨清聽不見她微弱的歎氣聲,“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不要再受傷了羨清,不要再受傷了。”虞忱像是不放心,心情忐忑又難過,反複強調這句話。
“虞忱。”聞羨清不太在意,在她說完後開口打斷。
虞忱聽見她叫自己名字,安靜下來等著她的下一句話。
“你還記得之前說過的話嗎?”聞羨清撩撩耳邊吹亂的頭發。
“記得的,羨清。”虞忱慎重回答。
聞羨清聽上去像是在笑,“下月五號,我會在欒城等你。”
“你會來的,是吧?虞忱。”
虞忱微怔,低垂下眼眸看著膝蓋上剪輯好近三分之一進程的電影,抿了抿唇,“我會來的。”
聞羨清對於她的回答很滿意,放心掛了電話。
虞忱捏著掛斷的電話,坐在原地愣了愣,把平板放在書桌上從吊椅上站起身。
今晚興城天氣還算不錯,能看見天上掛著月亮,還缺了一角就可以變得圓滿。
桌上的咖啡喝到一半,虞忱用手碰了碰杯壁,裡麵的冰塊還沒有全部融化,虞忱端起來能聽見冰塊與玻璃碰撞的聲響。
虞忱低頭喝了一口,苦澀到舌尖的味道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
不過結局最後是什麼樣還沒有確切的說法。
她決定要為自己做一次勇敢的決定。
陽春三月,欒城街邊的樹梢開了花,五顏六色拚湊在一起,嬌豔得惹眼。
虞忱還是先在興城盯著後期剪輯過半程,才趕過來。
聞羨清參加的戀愛綜藝已經開始錄製有一段時間了,虞忱也隻好擠後門,讓程傾給自己隨意設置了一個飛行嘉賓的身份參與進來。
小胡還是有點擔心,前段時間虞忱時常熬夜,抵抗力明顯下降剛到欒城也還有些水土不服,她咳嗽更嚴重了,甚至還發著低燒。
參加個節目真的是多災多難。
小胡偷偷歎氣。
姚兆建議虞忱先去欒城這邊醫院打個點滴,她現在脆弱得不太像一個Alpha。
在邊城落入冰水的後遺症隨著時間的推移終於顯現出來,虞忱現在的身體抵抗力明顯變差,很輕易就會生病。
“沒關係,先過去吧。”虞忱隔著車窗饒有興趣盯著街邊的藍楹花,“如果病情有加重的話,再去也來得及。”
兩個助理勸不住她,隻好緊跟著她。
程傾很會搞浪漫的氛圍,在欒城郊區租了一片馬場。
虞忱要比其他的嘉賓先一步過來,被綜藝的工作人員帶著去裡麵換一身衣服出來。
“您先去馬廄裡挑選一匹馬吧。”工作人員帶著她去馬廄,讓她自己自由挑選。
她這些天精力不算好,讓養馬人給她挑了匹乖順的成年馬,騎著馬在馬場上繞了幾圈熟悉熟悉馬。
等到綜藝嘉賓要過來,工作人員讓虞忱領著馬在馬場一邊入口等一等,待會兒讓她牽著馬出來。
虞忱抬手順了順馬背上的鬃毛,沒有拒絕。
等待是一件忐忑的事。虞忱站在馬的身邊,用工作人員找養馬人要來的草料往馬嘴裡塞的時候,這麼想。
好在她的等待被賦予了意義。
聞羨清身邊站著被分配的搭檔,是程昱。
對於在馬場他似乎是熟悉的,跟在聞羨清身後一直滔滔不絕和她科普知識。
聞羨清覺得很煩,死死擰起眉,以換衣服的借口躲了一陣。
然而換了衣服出來程昱又趕上來,站在她身邊,見她毫無表情稍微愣了一下,又很快揚起笑臉試探著說:“聞小姐,我們在這裡是搭檔,不需要這樣吧?”
“我們也可以很快不是。”聞羨清終於不堪其擾。
分明當時在源城程昱並不是這樣殷勤的態度,現在在攝像機麵前反而變了臉。
程昱笑容僵硬一瞬,很快恢複過來,沒有說離開,也沒有想要繼續,態度曖昧。
“為了讓各位搭檔能夠順利完成任務,節目組給大家請了一位碼馬術教練。”程傾坐在一邊說。
攝像頭適時轉向另一頭的入口,聞羨清有很強烈的預感。
藏在門口的人,會是虞忱。
她給自己的預感一個機會,確信虞忱會來找自己。
她看向門口,門被緩緩打開,是穿著黑白色馴馬服的虞忱。
虞忱眼神沒有停留在旁人身上,直直落在聞羨清身上,炙熱得快要在她心頭上烙一個洞。
“大家歡迎虞忱導演。”程傾率先鼓掌,驚醒了站在一起的嘉賓們。
原本以為隻是普通的馴馬師,哪裡會想到是虞忱親自過來教學。
教人學騎馬的也不止虞忱一個,按照嘉賓人數配了五個人,在場的嘉賓共有六個,說明也可以選擇虞忱。
難得的近距離與虞忱接觸的機會,兩個Omega嘉賓舔了舔唇角,躍躍欲試。
“從虞導開始依次排序,每位嘉賓可以選擇自己想要的教練,各位教練也可以選擇自己的教學對象。”程傾當然不樂意做惡人,從一開始就想好怎麼做。
“兩邊的人如果同時選中了對方,就自動組合成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