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目而視:“我蛋撻呢!”
顧渺安和不愛吃蛋撻,他們每次出去就隻有陳霜其會買這玩意兒。
安和咽下嘴裡的酥皮,心說這東西甜到發膩,也不知道陳霜其怎麼下得去嘴。
但他麵上波瀾不驚:“我吃了。”
“你吃我蛋撻乾嘛??你不是不喜歡甜品嗎?”
“哦。”安和狀似考慮了一下,“可能是今天晚上看你不太順眼吧。”
“…”
顧渺倒吸一口涼氣,陳霜其罕見的沒有發飆,反而異常沉默。
暴風雨前都是寧靜的,陳霜其挽起了衣袖。
顧渺領意,自動讓開了位置。
在陳霜其暴打安和的時候,顧渺興致勃勃拿出手機,拍下犯罪現場準備回家給桃桃欣賞。
這個夜晚很美好,青春的星星在雲朵裡閃耀。
第二天一早,昨天還相親相愛的後桌二人就雙雙臭著臉來到了學校。
臉色一甩,椅子一挪,三八線一畫。
新一輪的冷戰在這間小小教室內迅速蔓延。
受害者直指一人——
顧渺。
他們兩人的戰爭,從小受苦的都是她。
這一周顧渺可謂是水深火熱,偏袒誰也不好,牆頭草倒哪邊都不是。
顧渺咬牙撐了一星期,瑟瑟發抖的想這都一周了,總該和好了吧?
結果直到周五,她的美夢也沒成真。
在公交車站親眼目睹兩人寧願多等半小時,也不願意和對方同坐一輛車後,顧渺受不了了,她決定主動出擊。
周六一早,顧渺把陳霜其約在了奶茶店。
“想喝什麼點什麼,想加什麼就加什麼。”
顧渺大手一揮:“我請客。”
最近被發現蛀牙後嚴禁吃甜食的桃桃舉手:“姐姐我也可以嗎?”
“不行。”顧渺鐵麵無私。
桃桃的嘴一撅,氣的能掛油瓶。
“請客?”
陳霜其輕哼:“然後我買單?”
顧渺咧嘴一笑,一口白牙晃的閃人:“那當然。”
陳霜其翻了個白眼,掃碼開始點單。
等陳霜其從前台拿著奶茶過來,顧渺突然撐著桌子,湊近看她。
陳霜其被嚇了一跳:“你乾嘛?”
“你們什麼時候能和好。”
顧渺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地問。
“沒門兒。”陳霜其把手裡的果茶一放,也很硬氣,“除非他給我道歉。”
“…”
太陽穴一抽一抽疼:“就為了一條手鏈?至於嗎。”
陳霜其張大嘴:“那是普通的手鏈嗎?那是我們家青青送的。”
她瞪著眼睛重複:“青青,我們家宋敏青——”
“我當初為了這條手鏈差點在見麵會上跟梅媛打起來,這兩年裡戴都沒敢戴一次,生怕磕了碰了。”
陳霜其口中的宋敏青,是當下最火的流量,暫時沒有之一。
男團出道,有顏有才。粉絲多如牛毛,而陳霜其恰巧就是眾多牛毛中的一根。
當初宋敏青剛出道時,陳霜其就對他一見鐘情,自此之後如癡如狂,每年花在愛豆身上的錢比花在自己身上的都多。
每天為他打call為他瘋,為他哭泣為他笑。
總之,陳霜其對宋敏青的愛就一句話——感天動地,鬼哭神嚎。
而陳霜其所說的那條手鏈,是她第一次參加宋敏青線下見麵會的時候偶然間得到的。
當時她和她的初中同學梅媛差點因為這條手鏈大打出手,還是宋敏青擔心出事,通過一局剪刀石頭布,把手鏈送給了陳霜其。
自此之後,陳霜其跟梅媛本就不妙的關係,直接從冰點降到了霜點。而這條手鏈,也成為了陳霜其最珍視的寶貝。
一想起這件事,陳霜其就想把安和爆捶一頓:“我這麼珍惜的東西,結果…被姓安的摔了個稀巴爛!他怎麼不把自己摔爛啊!”
陳霜其很寶貝那條銀手鏈,就差把它供起來燒香。
顧渺曾經想摸一摸它,都被陳霜其嚴詞拒絕。後來她才知道,陳霜其甚至不允許自己碰這條手鏈。
就是這樣一個被陳霜其視若珍寶的東西,在昨天,被安和不小心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到現在都還有一節殘骸沒找到。陳霜其該有多生氣顯而易見。
而安和那邊,他也在鬨彆扭。
安和本來就不喜歡宋敏青,但畢竟自己做錯了事,他也及時道歉,第二天就去商場買了一模一樣的還給陳霜其。
可正在氣頭上的陳霜其怎麼會收下,陰陽怪氣地說就算一模一樣也不是宋敏青送的那一條。
安和聽見這話也炸了,覺得陳霜其大題小做,兩人吵了一架後不歡而散。
“他根本就不懂我對青青的愛。”陳霜其一錘定音。
“是,是。”
顧渺繞著碎發心不在焉:“所以你什麼時候能原諒他?”
陳霜其斬釘截鐵:“永遠不可能!”
顧渺撇嘴,掰著手指算了算,上次陳霜其說這句話還是小學。
那次他們也是鬨得不可開交,冷戰了小半年。
這兩人某些時候倔強的讓人生氣,那次也是顧渺看不過去,耍了小手段才讓兩個人重歸於好。
…得。
陳霜其氣得不停說話,顧渺一邊憂愁下個星期要怎麼過,一邊有一下沒一下的點頭,表示自己還沒睡著。
桃桃聽不懂“宋敏青”“手鏈”這些東西,顧渺在她的小背包裡塞了一支筆和一本圖畫本,她就一個人在那兒塗塗畫畫,自娛自樂。
不過一樣東西玩久了也會厭倦,桃桃抱著顧渺在路上買給她的礦泉水一口沒一口的抿著,大眼睛轉來轉去的看著窗外。
周末的商場人流量大,桃桃趴在窗戶上,觀察著來來往往的每一個人。
突然,她的瞳孔映出一個熟悉的身影。
“姐姐你看!”
桃桃拉著顧渺的衣袖搖來搖去:“是聞煦哥哥,對吧對吧。”
“…哥哥?聞煦?”
陳霜其的抱怨戛然而止,臉色相當詭異:“你可彆告訴我你是聞煦失散多年的親妹妹。”
顧渺皮笑肉不笑:“如果腦子裡水太多,這裡勸您倒出來澆澆花。”
陳霜其切了一聲。
顧渺被桃桃纏的不行,隻好定睛仔細看了兩眼。
黑衛衣棒球帽,俊朗挺拔,還真是聞煦。
顧渺扶額。
沒有桃桃的那幾年,顧渺在學校裡都見不了幾次聞煦;桃桃一出現,出來喝杯奶茶都能看見對方。
人一輩子好像總要有些莫名其妙的緣分,在莫名其妙的人身上出現。
顧渺揉了揉耳朵,睜眼,發現聞煦不知道什麼時候發現了自己,淺棕色的瞳孔正一瞬不瞬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