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台,李白又恢複了從前那副死樣子。
“還行。”
李白心不硬嘴硬:“唱的一般,估計是贏不了六班。”
李白一開口,顧渺那點兒奇怪的感覺立馬被她拋在了腦後。
她今天心情好,連跟李白頂嘴這種危險事都敢做:“是肯定贏不了好嗎?”
“...”
李白很平靜:“顧渺。”
慫炮後知後覺舉起白旗:“我錯了。”
李白不輕不重哼了聲,高貴冷豔的邁著步子到前麵繼續圍觀比賽去了。
顧渺在他後麵幽幽瞪了他一眼。
“早晚有一天。”
李孟書牽著桃桃走過來,站在陳霜其旁邊,語氣頗為興味:“早晚什麼?”
顧渺沒注意到是自己親媽,後半句話脫口而出:“早晚有一天我要反了李白這個狗皇帝!”
“哦,想造反。”李孟書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對!造反!我…”
更多大逆不道的話被顧渺趕緊咽回肚子裡:“你、你什麼時候來的啊,嚇死我了!”
李孟書:“做賊心虛才會有這種表現,來請你吃飯,去不去啊?”
“去。”
顧渺是本著‘有羊毛不薅就是傻蛋’的心態,當下就應了。
不出意外,李孟書嫌棄的看了眼自家女兒。
李孟書手裡還拿著沒收好的相機,顧渺盯著它,欲言又止。
畢竟是自己女兒,就是眼珠子轉一圈,李孟書都猜得到顧渺在想什麼:“放心,知道你不喜歡,看在你也長大了的份上,這次就不逼你拍照。”
小時候還能威逼利誘顧渺當她的模特,長大之後這招就不太靈光,這讓李孟書很憂鬱。
算了,反正剛才台前台後她也拍了不少。
李孟書這麼想著,心緒倒也平複了幾分。
顧渺這才鬆了口氣,李孟書擺擺手:“要吃飯就趕緊去收拾一下,咱們現在走。”
“現在?”
顧渺撓撓頭,想到了班主任:“老李同意嗎?”
“我剛才請示過了,你們李老師這麼好的人,又不是妖魔鬼怪,當然同意了。”
家長的腦回路和學生的腦回路不太一樣,李孟書對這位同姓的老師很有好感,反而對顧渺那套暴君論持長期懷疑態度。
顧渺暗歎李白裝起來和安和一樣,真能騙人。那邊李孟書朝著陳霜其和安和發出了邀請:“琪琪和小和一起,彆拒絕阿姨哦,阿姨心臟不好,被拒絕了會很難過的。”
安和在家長麵前一向是個乖乖牌,笑眯眯的點頭應下。
陳霜其咬著指甲蓋:“您上次說的還是腿疼…”
“這不重要。”
被拆穿的李孟書臉色不改,突然轉過頭,對著站在窗邊的聞煦問:“聞同學要一起嗎?”
“...”
顧渺眼皮一跳,下意識扭頭。
果然——安和、陳霜其兩個人的詫異就快要從眼睛裡跳出來。
顧渺趕緊出聲:“媽。”
李孟書朝她一挑眉,顧渺不甘閉嘴。
這一記發問著實讓在場各位都噤了聲,被點名的聞煦也難得慌張,驚訝之意無處躲藏:“我…抱歉。”
“啊。”
這聲抱歉委婉又直接,李孟書隻能惋惜搖頭:“那算了,下次吧。”
還有下次??
顧渺暗地裡掐了把人中,隻覺得心臟驟停。
李孟書總能造出些驚人之語,這次也沒讓顧渺失望。
李孟書衝聞煦笑了笑,臨走的時候還衝他揮手:“聞同學下次一定要有時間啊,阿姨最近肝疼,下次再被拒絕估計就要複發了。”
“…媽你現在趕緊複發吧。”顧渺拉著李孟書趕緊往外走。
“嘿,臭丫頭。”
兩人逐漸走遠,聞煦卻還在怔楞。
年幼時也有一個人朝他這麼揮手,聞煦清楚記得她也有一頭長而卷的黑發。
每次他被司機接去上鋼琴課,那個人都會在二樓陽台上衝他招手,溫柔笑著對他說:“我在家等小煦回來啊。”
正午的太陽總是熾烈,女人真絲襯衫上的蝴蝶翅膀有點點金粉,陽光投在蝴蝶上,如同投下了靈魂,栩栩如生的像要破空而出。
大概是李孟書的背影和記憶中的影子太像,聞煦似乎又看到了那隻蝴蝶。
他下意識抬手,也朝前方揮了揮。
後台有學生撞倒了凳子,聲音喚回了聞煦的意識。
那隻蝴蝶就像奇幻夢境的句號,微風一吹,熱烈的陽光沒了,那隻蝴蝶又安安穩穩的停在了女人肩頭,下一秒便消失不見。
等聞煦反應過來時,人已經離開,李白走了過來。
“怎麼了?”李白也看到了剛才的情況,“你和顧渺媽媽認識?”
“...”
咽下酸澀,聞煦眼睛清明的嚇人。
“不認識。”
他的聲音有些啞,輕聲又重複了一遍:“…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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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女兒從小到大最好的兩個朋友,李孟書對陳霜其和安和也是當自家子侄看的,對他們也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