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容…… 安樂走了沒多久,一直陰著的……(1 / 2)

安樂走了沒多久,一直陰著的天就像忍不住了一樣,大雨傾盆而下,沒多久就把兩個人都淋濕了。戚容看自己可以說是完好無損,倒是穀子這孩子被糟蹋成這樣,也說不上要什麼麵子了,趕忙脫下外衣往穀子頭上一罩,才想起來去把自己剩下的那處骨灰收進錦囊裡。

這地方雖是夏天,卻異常的冷。二人在這人生地不熟的深山老林裡頂著雨轉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一處可以避雨的洞窟。剛一進洞窟穀子就有氣無力地跌坐在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看來方才雖說著沒事,那一劍想必還是捅得挺深。

戚容愁眉苦臉地看著這個倒黴孩子,在洞裡隨便抓了幾個枯樹枝,堆在一起點了。篝火劈劈啪啪燃燒起來,外麵雷雨交加的聲音也沒被蓋過,但至少亮堂了些。

兩個人都脫了外衣,架在火邊烤乾水分。戚容蜷成一團縮在穀子對麵唉聲歎氣,想著自己那剩下的半盒骨灰,不知道接下來又要怎麼遭罪了。一邊想,還一邊暗暗罵安樂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死鬼。

說什麼複國,當初自己幫他,還不就是想殺了那群永安的老狗泄憤,仙樂怎麼樣皇室怎麼樣,從來就不是他在乎的東西。誰能想到這瘋子都過了八百年了還不死心,說話顛三倒四不明所以,莫名其妙地還要把人骨灰挖出來。

“爹爹……”戚容這邊正在小聲地嘟噥著咒罵安樂,突然聽見對麵穀子有氣無力地叫自己,趕緊抬起頭去看。隻見穀子麵色微紅,雙眼都有些迷蒙的樣子,好像是發燒了。

穀子小聲地又叫了一句:“爹爹,我好冷……”

壞了,怕不是傷口被雨淋感染了。

戚容挪到穀子身邊,去探他的額頭,探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都是沒體溫的鬼了,哪還能探出他發沒發燒?於是很沒麵子地收回手,又去看穀子右手和胸口的傷口。

穀子胸口的劍傷還在流血,把潔白的裡衣染得一片暗紅,右手上纏了一層又一層紗布,但可能是因為傷口裂開了,血還是透過層層紗布滲了出來。戚容想著這沾了雨水的紗布糊在上麵可不是要感染嗎,便小心翼翼地把紗布拆了開來。剝掉最後一層,裡麵凝固的血已經和紗布粘連了,戚容帶著些勁,廢了半天力氣才把黏在上麵的紗布解下來。他金貴的雙手可從沒乾過這種事,緊張得出了一頭汗。

做完這些,戚容長舒一口氣,靠上穀子身邊的石壁,抱怨道:“你這小崽子,怎麼這麼容易發燒。小時候燒,長大還燒,哪就這麼嬌貴了。”

穀子沒力氣地笑笑,看著他,沒有說話。

半晌,突然一把抱住戚容,從背後把他圈在懷裡,直直倒在地上。

戚容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發出一聲怪叫。

“我靠!嚇死老子了,你乾嘛啊?!”

穀子把頭抵在他的後頸上,喘著氣道:“爹爹……我冷……”

戚容被抱得不舒服,想掙開,又怕動作大了撞到穀子的傷口,隻能僵著問:“你冷就烤火去!你抱著我做什麼??”

穀子好像怕他跑走,又把他往懷裡帶了帶,胸口緊緊貼在戚容的後背上。

“抱著爹爹,我就不冷了。”

戚容翻了個白眼。

鬼扯什麼呢,我渾身上下冷冰冰的,你抱著我不凍死才怪!想著狠下心把人掰開,卻感覺到從身後貼著脖子傳來了平穩的呼吸,穀子好像是昏睡過去了。

戚容抓心撓肝地在心裡罵了半天,終於還是放棄了任他抱著。

穀子燒得不低,整個人貼得嚴嚴實實的,戚容甚至感覺有些發燙。背後某塊地方黏糊糊的,大概是穀子胸口的劍傷滲出來的血。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還轟隆隆地打起了雷。兩個人身後的火堆也燃儘了。戚容被穀子摟得嚴嚴實實的,沒辦法再去點,隻能一邊聽著雨聲,一邊數麵前石壁上的裂縫。

不知過了多久,穀子才悠悠轉醒,感受到懷裡已經被自己捂熱了的人,開心得又把頭往戚容頸邊探。

“爹爹,你睡了嗎?”穀子小聲問道。

“沒有!”戚容這語氣好像很不爽。“你燙得跟個火爐似的,我能睡得著嗎?”

“嘿嘿……”

穀子傻笑了一會兒,在戚容懷疑他被燒傻了之前又開口問道:“爹爹,以前有人這麼抱著你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