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千秋望著雙目赤紅的安樂,聽他罵完這些,啞著嗓子反問道:“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會來尋仇?”
安樂渾身一僵,止住了話語。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不會死在宴上,反而會來找你尋仇?”
“為什麼那天宴前,你會派人來告知我說你有要事商量,還讓我在根本沒人的地方空等了一個時辰?”
“你早知道我會活著,來找你尋仇,對不對?”
“閉嘴!!”安樂怒吼著打斷了郎千秋的自問自答,拔劍出鞘直指郎千秋,再次咬牙切齒地念到:“你,閉,嘴。”
郎千秋仍未拔劍,而是繼續問道:“如若我當天見沒人就離去,那我便會和父皇母後一樣,慘死宮中。如若我當年沒等那一個時辰,我隻會落得和其他永安皇室同樣的下場。”
“安樂,你是想試探我對你的情誼究竟有多少嗎。”
這一句雖是疑問,卻帶著十分肯定的語氣。安樂執劍的手都在顫抖,怒到額角泛出青筋,吼道:“我問你!謝憐在哪?!”
“他不會來的。”郎千秋答。
安樂聽後停止了暴怒的顫抖,也放下了手中的劍。他念念道“好”“好啊”,隨後錚然以劍指天,這次竟是露出了瘋癲般的笑容。
“他不來,我也有的是辦法。”
那劍尖處的潔白漸漸凝出黑氣,竟是安樂自己的法力,黑氣逐漸聚集成一個較劍柄更寬的球形,輕輕在劍尖顫動著,仿佛蓄勢待發。
郎千秋驚道:“安樂!你要做什麼?!”
一旁的戚容和穀子也終於回過神來。想起方才安樂所說的話,戚容突然就明白了他是什麼意圖。立即喊道:“我靠!你瘋了?!你要引怨靈下來?!你怎麼知道引下來的是不是仙樂人?!”
“怎麼回事?!”穀子忙轉頭去問戚容。
戚容道:“那家夥腦子壞了!他說要給仙樂的怨靈建國!還要殺光永安的怨靈!!”
“什麼?!”穀子聞言驚訝,抬首看向漆黑一片怨靈盤旋的天空,猛然明白了方才安樂意欲為何。
難怪他要找謝憐,難怪他要把戚容綁來!安樂是看準了自己一定會找這兩人幫忙救戚容,他的目的根本就是找最能吸引怨靈仇恨的兩個人來!若來的是謝憐,他便說“麵前的是仙樂太子,有死於他手的永安人前來”再把下來的怨靈一網打儘。而若是像如今,來的人是郎千秋……
“仙樂的子民們!你們恨嗎?!”
聽他此言,原本被他劍尖所吸引的怨靈有一部分蠢蠢欲動了起來。
“永安人殺你們親族,滅你們國家,讓你們受儘侮辱!你們恨嗎?!”
那天空的怨靈開始如浪潮翻湧,似乎急切地想要向下衝來。
“恨啊……”“好恨啊……”
“我的爹娘被永安人害死了……”
“永安人害我家破人亡,我恨啊!”
“我的仙樂……我的國家……”
那些怨靈的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混亂。
“想複仇嗎?給你們一個機會。”安樂笑道。
“看好了!一會兒我劍尖所指之人,就是永安國的太子!你們應該複仇的對象!”
穀子目光一凝!
糟了!師傅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