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叮當落地,無數怨靈失去憑依,也頃刻間如霧散開,爆漲消失。天上沒來得及衝下來的怨靈也失了方向,無措地在天空打轉。
沒了怨靈的裹挾,身體早已被啃噬得破爛不堪的安樂徑直跪倒在地。郎千秋放下劍,手指微鬆,一顆藍白劍穗隨即掉落於地麵,原來隻是被他握於掌間,並未拴在劍尾。
安樂望著地上那與自己劍尾金紅色劍穗幾乎相同的東西,這顏色與麵前的人是如此不般配,好像本就不該屬於他。
郎千秋這才開口道:“就像你當初試探我一樣,我也在試探你的情誼。”
“我想搞清楚,為什麼我送你的封王禮現在還會在你的劍上。”
安樂冷笑出聲,搖了搖頭。身上鮮紅的血液已經浸透了那身藍白色純淨的衣衫,竟是讓那劍穗也不顯得如何突兀了。
郎千秋立,安樂跪,二人無言地僵持著。穀子也放下劍,重新回到戚容身邊,把人從那塊大石頭後帶了出來。
“安樂……你究竟——……”
“郎千秋。”
安樂出聲打斷了他,郎千秋也不惱,耐心地問道:“什麼事?”
安樂頓了頓,才開口道:“我有一事相求。”
“你說。”
“……”
“我不逃。你也什麼都不要問。你能閉上眼睛嗎?一秒就好……”
這意外的請求不說郎千秋,就連一旁的穀子和戚容也愣了神。這是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想用這一秒拿什麼暗器捅死他?!
郎千秋卻毫不猶豫地點頭道:“好。”
隨即,他閉上眼睛。
刹時,安樂抬手一掌拍於地麵,郎千秋腳下竟赫然出現了一個法陣!
戚容大驚:“又來?!”
郎千秋察覺異樣,立刻睜開雙眼,伸手要去抓安樂的肩頭,卻在即將觸到的瞬間憑空消失了!
“縮地千裡……”穀子暗暗道。
是一個被藏好的單向縮地千裡陣!
安樂保持著雙手拍地的姿勢喘了幾口氣,穀子立刻衝上前喝問道:“你把師傅傳到哪裡去了?!”
安樂不答。一旁的戚容卻是拉了穀子一下。穀子回頭望去,戚容才開口道:“沒事兒,那個陣的畫法我認識。”
穀子奇道:“爹爹認識?!”
戚容被這麼叫還是不太習慣,咳了一下道:“嗯,對。沒有危險,那永安老……咳,郎千秋死不了。”
聽戚容這樣說,穀子才稍稍放下心來。又轉頭望向安樂。
“安樂王,雖然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但郎千秋已經不在了,你的計劃也繼續不下去,放棄吧。”
安樂聽後從地麵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來,重新拾起跌落在地麵的劍,一腳踩上一旁那藍白的劍穗,問道:“你這是在勸降?”
穀子沒答話。
安樂繼續道:“郎千秋已經不需要了,那些仙樂的亡魂已經認識我這把劍了。”
戚容滿不在乎地皺眉道:“省省吧,你剩下的那點法力,根本召不動這些怨靈。”
“嗬嗬……”安樂聽後竟是笑出聲來,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
“法力?這不是有現成的嗎?”
那是!!
穀子與戚容一齊衝上前去,要劫那手中的瓷瓶。卻隻聽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一條白亮的天雷轟然劈下!穀子帶著戚容向後一躍,勘勘躲開那道雷。那雷劈過的地麵碎石飛起,竟留下了一個大坑!
“怎麼回事??”戚容驚嚇道。“這裡怎麼會有雷??”
安樂也是一愣神,繼而明白過來,沒忍住哈哈大笑道:“有趣啊!真是天助我也!”
穀子臉色一黑。
他的天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