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中秋節,雖說如今的上天庭早已是今時不同往日,但應廣大神官們的要求,中秋的所有活動,一如擊鼓傳花鬥燈吃宴,竟是一個也沒少!
不僅如此,鑒於仙樂太子與那血雨探花廣為人知的關係,本次中秋宴破例允許了眾神官攜帶家屬參加……
戚容聽說有很多吃的,早早的就開始期待這次的中秋宴了,自打穀子不讓他吃人以來,每日變著花樣研究各種各樣的新奇料理,令戚容讚不絕口,不知不覺間生吃人肉早已不能滿足他被養刁的口腹了,他便開始喜歡上了和人類吃的各類美食。偶爾也會感歎一下,難怪花城和黑水那兩個家夥都不吃人!確實不怎麼好吃啊!
“爹爹!好了嗎?”
“哎呀!快了快了!”
中秋宴按往年的規矩,自然應著正裝出席。穀子換了一身戚容選給他的衣衫,墨綠色的外衣配黑色裡衣,長發用一顆高高的銀色小發冠束起,配極了他左耳上的綠色流蘇。好不容易把兒子打扮得滿意了,戚容也是從他那堆綠油油的衣服裡挑出了一件黑的。
穀子看他換好衣服,疑惑道:“爹爹今天不穿綠色?”
戚容磕磕巴巴地點頭:“嗯,偶爾,偶爾換換。”
其實他還介意著當初被說不適合穿綠的事。
二人打扮好,看了眼時間,便出門了。
此次中秋宴雖不急以往布置得那般華麗,卻是占儘了天時地利人和,也不顯寒酸。這明亮而近在眼前的明月,可是人間見不得的美景。
穀子偏頭去看身旁的人,戚容盯著天上那輪大月亮,一副鄉巴佬進城的模樣,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
他看著月,穀子看著他。
來來往往的眾神官有不少路過,都會與這位剛飛升一年的新起之秀打聲招呼,但礙於他身邊還有個青鬼戚容,似乎表情都怪怪的,心裡都泛起了嘀咕:“這上天庭究竟是怎麼了,怎麼一個個都和鬼王有了關係??”
剛進入席間,便看到了先一步入席的謝憐和花城。穀子看了一圈,郎千秋還沒有來,於是便朝謝憐那邊走去。
自打新仙京以來的中秋宴,因為沒了最上邊的那位,下邊的人誰也不好意思坐最上座,便也漸漸沒了什麼上下位之分的規矩,大家都是可著熟人身邊坐。
謝憐見穀子來了,立刻熱情地揮了揮手,示意他坐在旁邊。穀子也不推辭,對花城和謝憐行了個禮,就坐下了,還貼心地坐在謝憐和戚容中間,免得他讓人不省心的爹爹又鬨出什麼事來。
臨宴席開場,郎千秋才悶悶不樂地從門外回來,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穀子看著師傅愁眉苦臉,便也沒去打招呼。
席間大家推杯換盞,熱鬨非凡,彼此聊聊信徒多少、年收入功德有多少之類的話題,而這邊的戚容隻顧著吃飯,一樣又一樣,穀子拿了好多種類的菜品來,見他喜歡就多留下一些,他吃了一口便不吃了的就拿回來自己吃掉。看戚容那副沉醉美食無心其他的樣子,穀子就感覺十分幸福。
不知不覺間就到了鬥燈的預熱環節——也就是擊鼓傳花。那杯酒在眾神官間走走停停,先是停在了權一真手裡,他也痛快,站起身,豪邁地一口乾了。
但包括謝憐在內的大多神官此時都提起一口氣,生怕又發生當初那種情形,惹得他再下去打人。手中的筷子也蓄勢待發,打算見勢不妙就丟出去切斷幕布的繩子。
好在這次不知是下麵信徒吸取了教訓還是什麼,竟然演了一出師兄友師弟恭的莫名其妙的好劇來!雖然看起來和取樂已經沒了什麼關係,但好在權一真沒有暴怒而起,就算成功。
第二杯酒停在花城手裡,這下神官們犯了難,這究竟是算謝憐的,還是算花城的?
謝憐也不難為大家,從容地拿過酒杯道:“哈哈,家屬,算我的。”說罷,一口飲儘。
於是幕布再次拉開,這次上演了一出鬼王與太子跨越數百年的癡情愛戀故事,其劇情之雷人、台詞之肉麻,讓在座的神官笑也笑不出來,隻能拔高了聲音和彆人推杯換盞,或是悶頭吃飯,也沒人敢笑。倒是謝憐已經滿臉通紅,眼看著就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了。偏偏那花城還在真誠地誇讚著:“哥哥,我覺得這劇編排得挺好的。”
一場結束,擊鼓傳花終於能再開了,眾人也鬆了一口氣,祈禱著這次不管是誰都好,一定要來個真的能讓大家樂一樂的啊!!
謝憐隨手將酒杯傳給了穀子,穀子身邊隻有戚容一個,便靠近了喚道:“爹爹。”
戚容好像沒聽到,還在埋頭苦吃。
穀子無奈,用指尖戳了戳他,戚容這才回過頭來看他:“乾嘛?”
穀子終於將那酒杯遞了過去。
其他神官們看著兩人不緊不慢地傳酒,都提心吊膽生怕下一秒雷聲就停了,不過看來還早,幸好幸好……
然而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那戚容竟然端起酒杯,直接一口喝了個乾淨!
喝完後,還舔舔嘴,把酒杯還給旁邊呆住的穀子道:“好兒子,酒不錯!再給爹來一杯!”
與此同時,雷聲也停了。
戚容這才發現氣氛好像不太對,所有人都盯著他一個看,一旁的謝憐露出了十分尷尬的神情,花城則是哼笑地罵了一句“蠢貨”,而穀子更是無語地扶住了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