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寧不語。
可她犯的錯實在是太大了啊,大到根本無法讓她以任何理由原諒自己。
“娘娘,太醫都說了,孕中不宜憂思過多。”
冬雪湊上來給她捏肩:“奴隸雖然是個不知事的,但也知道很多事情單單隻是憂慮和自責是完全無用的,隻能傷害自己和愛你的人。不如放手去做,起碼儘到了全力,能讓自己安心。”
“你這妮子……是跟人打架打出來的經驗吧?”
江寧無奈的抬了眼,在冬雪頭上敲了一下,然而麵上卻是真真切切的露出了笑意。
是啊。
連冬雪這個小丫頭都能明白的道理,怎麼她就非要鑽牛角尖呢?
“準備筆墨,咱們要加快動作了。”
江寧臉上雖是笑著的,眸子深處卻已是一片冰冷。
孟澤既然不仁,想要趕儘殺絕,那就彆怪她不義了。
一張張薄薄的宣紙被裁成細小的紙條,江寧在席上寫了幾乎差不多的信息,這些紙條會被送入一棟棟武將府邸,為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提供絕佳的助力。
她做這些事的時候並不避諱周圍的侍女,冬雪雖然不懂這些事,但認識上麵提到的名字,也吃了一驚:“娘娘這次怎麼如此大手筆?”
“天理昭昭,報應不爽,豈有讓他日日逍遙的道理?”
江寧冷淡的將手中的紙條仔細的卷起來。
既然做了事,就要承擔其後果啊。
相信孟澤應該早有心理準備的,不是嗎?
江寧卷起最後一張紙條遞給秋霜,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遲疑了很久,才又重新拿出一張紙條。
這一張不是命令,而是叮囑,希望安芷兒在事情發生時不要措手不及。
安芷兒當日在庭中的真情流露並非未給江寧留下半分印象,既然對方那樣的執著肯定,江寧也不介意給她一份信任。
隻希望對方不要辜負了。
江寧從來不是什麼鐵石心腸的人,如果對方那些話裡,哪怕隻有一分真心,她也甘願了。
最後一張紙條被送出去,江寧沉沉的歎了口氣,望著窗外荒涼破敗的景象,心裡是無儘的悲涼。
還有些止不住的恐慌。
那張紙條上的內容固然有所保留,但是如果泄露出去,依然會對她們的計劃造成很大的影響。
江寧不知道自己這樣做,這樣賭,到底對是不對。
若放在之前她斷不會如此懷疑自己,然而她已經賭錯過一次了,這一次就已經賠上了她珍視的所有,再經不起第二次。
雖然她已經一無所有。
“安芷兒,希望你真的值得信任。”
隻希望那些話裡的悲切真情,有三分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