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聽這件事情並不難,或者該說的那邊根本沒有刻意掩飾。
“是一位姓王的小公公,據說是宮裡那位禦前總管王大監的乾兒子。”
這並不是個很令人意外的答案。
江寧笑了笑,道:“左叔叔給我們幾個坐下偽裝吧,到時候咱們直接過去。”
眼見左將軍麵上有些不解,江寧解釋道:“我和王公公有些交情,小王公公應該也會賣我兩份麵子。”
話不需要說的太多,很多事情就已經明了。
左將軍恍然大悟,繼而滿臉都是驚訝:“聽說那個王公公是陛下身邊最大的狗腿,阿寧怎會和這種人有交情?”
“左叔叔此言差矣。”
江停示意春雨去把門掩上,才道:“王公公是前些年被誣陷之砍頭的江南織造王朝鶴的長子,忍辱負重入了宮,隻是想有一天能為家父翻案。”
左雲庭驚了一下。
王朝鶴確實是個好官,哪怕他在邊疆也聽說過。
隻是沒想到王公公竟然還有這層身份。
“陛下知道嗎?”左將軍滿臉憂慮。
他們這位陛下可不是個心眼兒大的人,如果知道的話,王公公的處境恐怕危險啊!
“據我所知,應該是知道。”
看著左將軍臉上凝重的表情,江寧忍不住笑了起來:“左叔叔也不必驚慌。您知道咱們陛下和先帝的關係並不能算太好,當年誣陷王大人的那些多是先帝的心腹。陛下留著王公公,恐怕有借他除掉朝中一些老頑固的心思,”
“那到時候王公公豈不是很危險?”
做將軍的就是這點好,直腸子,俠肝義膽。
他知道王大人是個好官,便認定了王公公也是個好人,如此便擔心起來了。
江寧道:“左叔叔未免也太看不起王公公,王公公在公中經營數年,為人又寬厚,手裡有不少人脈,陛下不會做的那麼絕的。”
頂多是一個暴斃假死而已。
曆朝曆代不都是這麼乾的嗎?
“那就好。”
左將軍鬆了口氣,這才回憶起今天的正事:“那咱們趕緊收拾收拾離開吧,遲則生變啊!”
江寧也是這個意思:“左叔叔說的甚是。”
她問的有些遲疑:“不知能否向左叔叔借些東西?”
左將軍大手一揮:“但說無妨。”
江寧道:“左叔叔可否從軍中找幾副盔甲來讓我的侍女穿上,裝成隨從的士兵即可。她們都有些武藝傍身,也會變聲,總歸是能混過去的。”
“可以,那阿寧你怎麼辦?”
江寧眼珠一轉,笑得有些狡猾,像隻偷到了雞的小狐狸:“我嘛,就在她們裡麵挑一個當我的夫君好了。阿寧當年學的化妝手藝還被全部忘掉,隻是還要勞煩左叔叔給阿寧找些特殊洗不掉的顏料了。”
顏料這些東西總是傷身的,江寧自打有了身子以來從未用過。
隻是她心中有一種奇異的感覺,預感此行絕不會太順利,在城門口碰到蹲守的孟澤的可能性很大,於是便多做幾份防範。
反正隻要能出得去這都城,外麵天高海闊,鐘靈毓秀的地方隻多不少,想養回身子來也不是難事。
“行。”
左將軍是個大老粗,江寧怎麼說他便怎麼做,跟在軍中聽軍師的話一樣,絲毫沒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