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煬想說：招了，但沒完全招。

林清道：“先帶他回縣衙，再審一審。”

說著從馬鞍袋裡取出根繩子，利落的將李勉雙手綁了一個手銬結，這個結會越掙紮越緊，常被用來捆犯人。

等要回去，眾人犯了難，李勉怎麼安置呢？

幾人騎馬，讓李勉後麵跟著？天色已經晚了，這裡距離縣衙又遠，等他走回去不知要什麼時辰。

讓他上馬一起？可林清和馮九騎馬技術都一般般，帶人有點勉強。

於是兩人一齊看向佑煬。

佑煬已經跨在馬上正準備回家，被兩人看的一愣：“怎麼了？”

馮九笑眯眯的上前：“哎呀，佑兄弟，還要再麻煩你個事。”

說著他把李勉往前一推：“把他送回縣衙，如何？”

林清在一旁解釋道：“我和九哥都帶不了他，你若是無事，就送他一趟。”

佑煬倒是無所謂：“可以，我不是說過，我可是十分樂於助人的。”邊說邊朝林清眨眨眼。

林清失笑，顯然想起兩人剛認識時說的話。

馮九讓李勉踩在馬鐙上，他則在下麵用力一推，將他扶上了馬背。

“好，走吧。”

等幾人將李勉帶到縣衙關押，出門時已經戌時。

林清想了想，道：“要不我做東，咱們外麵吃？”

馮九忙擺手：“我是不去了，我若不回家，我娘她怕是要一直等我，就不湊這個熱鬨了，你們去吃吧。”

心裡卻想：我這幾日戒酒剛有成效，你們吃飯難免喝酒，豈不是要我破戒？

怕林清再勸兩句自己忍不住誘惑，說完忙不迭的走了。

“哎……”見馮九頭也不回的離開，林清無奈看向佑煬：“怎麼？還吃嗎？”

“吃，當然要吃。”佑煬忍不住顯擺：“今日要不是我，那李勉肯定就跑了，你當然要請客謝我。”

對此林清點頭表示認同，單就他和馮九的身手，倒是不一定追不上，但壞就壞在李勉選的那個巷子，四通八達，不熟悉的進去都要迷路，更彆說找人了。

“那為了謝你，請你去翠微樓，如何？”

佑煬一愣：“去那兒吃一次少說三四兩，你……”

倒不是他看不起林清，隻是之前幾次請客，他都找的附近小館子，一頓飯下來不過三四十文錢，佑煬便下意識以為他並不寬裕，而在翠微樓，稍微多點兩個菜便是普通人家一個月的花銷。

話剛出口佑煬便覺不對，怕林清誤會，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不用請我那麼貴的，隨便吃點就行。”

林清看的好笑：“怎麼？怕我請不起？你不是認識那兒的掌櫃，到時讓他給你個優惠，這點麵子總得給吧？”

此話一出，佑煬便知道他不在意，也跟著開玩笑：“何止，免單也不過一句話的事。”

“哦？那就拜托佑公子多說幾句了。”

“客氣客氣。”

兩人對視一眼，俱是一笑。

到了翠微樓，小二徑直將二人帶去二層雅間。

照例是林清點菜，他看出來了，佑煬是真的不挑食。

倒是好養，林清恍惚想到。

點完菜，小二躬身退下。

林清打量著房間環境：“還真是雅致，屋裡放著冰嗎？挺涼快的。”

“是冰鑒。”

佑煬引著他往角落看。

那放著一個外形像鼎的器物，設有內外兩層，外層放冰，內層會放些時令鮮果，頂上有鏤空蓋板，方便冷氣散出，也算古代的冰箱＋空調了。

林清點頭，怪不得進屋便感覺一陣冷意撲麵。

兩人又閒聊幾句，便有小二敲門上菜。

看著端上來的酒壺，林清眼裡泛起笑意：“怎麼？今天再小酌幾杯？”

佑煬撇嘴：“放心，我不會再自取其辱了。”

林清一時忍不住笑出聲。

話雖如此，見林清喝酒，他也忍不住飲了兩杯。

這次彼此都知道了酒量，所以兩人都是淺嘗即止，到差不多微微有些醉意，便不再喝了。

佑煬正吃著，突然想到什麼，朝林清問道：“你是怎麼察覺李勉有問題的？”

林清放下筷子，解釋道：“你還記得，程昂說王氏十分謹慎，除了他和趙江雲，其他人均不知道她的底細。”

佑煬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林清一笑：“那李勉住在城南，又怎麼會在城北的鐵匠鋪看到王氏和程昂爭執呢？”

佑煬恍然：“那就隻有兩種情況，一是他知道王氏家住哪裡，特意尋過來，二是……”

“……凶手特意交代他說的。”

林清點頭：“這個凶手恐怕早就盯上王氏了，要不然……”

林清眼神逐漸變得深邃：“就是凶手也住在城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