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痣 這聲響,分明是虎嘯。二人……(1 / 2)

這聲響,分明是虎嘯。二人相視一眼,心覺不妙,南園最為凶惡的動物,便是經由馴化的山豬了,不過供女兒家獵來取樂的。

到底是哪裡來的猛虎。

二人心中俱是疑惑,相視片刻後,沈敬安側眸看向林凝素,叮囑道:“阿素,我先送你去主帳那邊,南園現在似乎不太平。”

林凝素心下不安,前世這場圍獵十分安穩地便結束了,讓她回憶,甚至都想不出幾件有記憶點的事。如果南園有猛虎出沒,她不可能不記得。

雖然有疑心,但她並不像兒時那般逞能,遂點頭應道:“好。”

二人打馬向原路返還,向著通往主帳的大路方向去。

不知是不是冤家路窄,竟然又遇上了許融和阮清。他們似是也聽見了不遠處的虎嘯,想快些離去。

其實不管是許融還是沈敬安,功夫都不差,對付一隻僅供打獵的虎綽綽有餘,但此刻在南園中來往的女眷不少,又要護著林凝素和阮清,不好多逗留。

至於留在南園中的虎,便交由禦河軍來解決便好。

說起禦河軍…

林凝素手中攥著韁繩,環視著四周栽種的巨大梓樹,這樣的大路,是必然有禦河軍巡邏守衛的,怎麼今日沒有呢?

下一刻,身後響起尖銳驚懼的叫聲,林凝素連忙回頭看去。

是一位官家女眷,這女子麵色發白,目光直愣愣地看向幾米外的樹叢,幾欲暈厥的樣子。

順著這女子的目光,她看見一雙圓鼓而泛著綠光的獸眼,巨大的虎頭上斑駁著褐色紋路,它露出獠牙,正死死盯著麵前的一乾獵物。

馬兒總是比人要先意識到危險,隻聽“噅噅”一聲,林凝素便覺身下劇烈顛簸,訓練有素的寶馬幾欲脫韁而去。

她死死捏住韁繩,掌心被勒得火辣。

“阿素,當心!”

馬兒受驚,向著與虎相反的方向橫衝直撞,眼瞧著前方就是巨大石壁。林凝素按耐住心下慌張,立刻用全力拉扯韁繩。

隻可惜以她的腕力,不過杯水車薪。

她緊閉雙目,聽天由命。

忽然,天地一陣翻轉,預想中的僵硬石壁並未撞上,身子卻跌進一個溫軟的懷抱中。

熟悉的鬆香包裹著她,驚魂未定時,林凝素緩緩睜開雙眼,她瞧見身上之人脖頸正中左三寸一顆小小的紅痣。

在無數個她不願想起的深夜中,這顆紅痣在她麵前搖晃,像是催促著她共赴死樂之巔的閻羅。

林凝素不由得纂緊了衣袖。

也許是生死關頭的巨大心緒起落,竟讓她一時間不知道今夕何夕。她懨懨地窩在這個熟悉的懷抱中,什麼也不願意細思。

鮮血的腥膩在空氣中散開,巨虎要害被一箭穿過,死不瞑目。

“嘶。”林凝素忽感手腕一痛。

她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在林硯的馬上,這人的溫涼的手指正捏著她的左手腕,像是在觀察著什麼東西。

那是沈氏的家傳玉鐲。

此物本為家中秘事,外人大多是不知曉的。可她無端有些心虛….

理智逐漸尋回,她掙紮著收回手便要下馬。

另一邊的沈敬安看著縮在林硯懷中的小人,如無骨藤蘿般依偎在彆的男人懷中,心中無端湧出一種不適感。

隻是兄長罷了,何時這般小心眼了。

沈敬安連忙上前,想要接住林凝素的雙臂,扶持她下馬。

他方才本想上前將林凝素的馬製住,沒成想林硯先來一步,不過,人毫發無傷便好。

“阿素,都是我不好,讓你受驚了。”沈敬安將人緊緊摟在懷中,說道。

“我沒關係的,又不是沒經過馬匹受驚的時候….”林凝素淺聲道。

她才一下馬便被抱住,還未等轉身。所以她此刻正麵對著林硯,這人坐在高頭大馬之上,居高臨下地看著緊緊相擁的二人,冰冷的眼眸中似是審視,又似什麼都無。

那顆脖頸下的紅痣仍舊明晃晃。

【這樣念著沈敬安,為兄便拆了他的骨頭製成如意,供你天天把玩。】

喑啞沉鬱的聲音響在腦海,林凝素心中一驚,額間瞬間發了細密的汗珠,她立刻將沈敬安推開。

“嗯?阿素,怎麼了…..”

她腦中紛亂,沒聽見沈敬安的詢問,隻是仰著頭,定定地看著林硯,企圖從這人波瀾不驚的麵孔上找出過往的痕跡。

林硯薄唇輕揚,笑意瞬間化開了所有的冰,他撫上少女的下頜,柔聲道:“凝素,是怕了嗎?先回主帳吧。”

這一聲溫潤的問候讓林凝素的神魂逐漸回歸。還好,還好,如今隻是兄長罷了。

日後也隻能是兄長。

沈敬安自然不懂二人間的風波,但他知道林凝素定是被嚇著了,心下亦有些愧疚,早知便在主帳那邊找些頑鬨的,不來這危險地。

沉默間,旁側忽然傳來一聲細小的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