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州 林凝素已經後悔上次沒有拒絕……(1 / 2)

林凝素已經後悔上次沒有拒絕阮清的拜貼了,因為自那次這人做客林府之後,便時不時遞來拜帖。

倒不是林府差阮清那點茶水銀子,實在是阮清這個人本身便十分惹眼。貴女們願意親近她,公子們傾慕她,阮清在哪,上都城內的眼睛就盯在哪。

連帶著林凝素也暴露在這些目光下,成為這些閒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更有過分的,因著她之前的舉動,妄加揣測:

這林家大姑娘肯定是又使了什麼鬼主意想要害阮姑娘呢!

若是按照林凝素十幾歲的脾氣,早就提著父親的玉龍劍殺到造謠者的祖墳了,但現在她隻是表麵笑笑,將怒火憋在心裡。

並告訴自己,正事要緊,正事要緊…

這些林凝素都可以忍,唯一讓她忍不住的是孟桓。

此刻,林凝素斜倚在窗前,屏煙雨朦朧,風雨如畫。聽雨樓乃是上都城文人墨客常顧的風雅之地,這間天字號客坐更是千金難得,如遇這般天氣,才算不辜負“聽雨”之名。

但林凝素根本沒心情欣賞眼前之景,她正滿腹的怨氣不知往哪發。

孟桓最好找她有正事。

這位太子殿下三日前派宮人來報,邀林凝素前去茶樓小聚。

他們二人能有什麼可聚的?上一世,每次與這人商討關於拆散林硯和阮清相關的計劃時,都是在聽雨樓。

可現在林硯和阮清二人間的苗頭有時連她這個知情者都不大能瞧出來,林凝素不信孟桓能知曉。

排除了這個,那就隻有另一個可能。

“聽聞林姑娘最近和阮姑娘走得近,故而孤想請教一二。”孟桓笑意和煦,毫無架子地替林凝素斟茶,“她可有什麼喜好,或者說有什麼忌物?”

林凝素扶額,心道果然如此。一瞬間,她仿佛回到了上一世。

這位政務不那麼出色的太子殿下可能是和文人墨客廝混久了,在對待感情方麵有一種獨特的酸氣。

你說這人忸怩,可他暗暗破壞人家的姻緣。可若是說爽朗,也不會見著阮清便羞地說上幾句話,但卻每個月固定五六天把林凝素叫在聽雨樓,聽他念寫給阮清的情詩。

而且,據林凝素後來所知,這些酸詩阮清一封也沒收到過。

孟桓他沒送出去。

怎麼一個比一個慫呢?這怕不是有什麼臆症吧。

林凝素咬緊了後齒,恨鐵不成鋼地盯著孟桓。

“林姑娘,何故這樣看著孤?”孟桓好奇地問道。

林凝素收回目光,自知失了禮數:“回太子殿下,突然想起一些惱人往事罷了。”

也罷,越忸怩越好。這輩子,誰都彆想來破壞林硯和阮清的婚事。

“太子殿下緣何此問?”林凝素問道,“是因為…愛慕阮姑娘嗎?”

孟桓聞言,心思微轉,答道:“不錯。孤近日可能要離開上都城兩三月,這樣長的時間見不著人,故而想選樣禮品贈與阮姑娘。”

離開上都?

孟桓作為太子,大多時候都是坐守東宮,協助皇帝處理政事,沒離開過上都城幾次。

如今是景元二十五年…難道是並州的黃眉軍起事。

林凝素上輩子一心撲在林硯身上,要麼就是遊花逛景,在脂粉堆裡頑鬨,從不關注這次朝政大事。

但那段時日並州這亂子鬨得很大,是她父親林丞相親自率兵,才平息了這亂子。

林硯也被父親帶了去並州,說是出去曆練。孟桓也確實與父親同行,但起義軍勇猛無比,留在上都營的那點兵馬根本不夠。

所以後來,陛下又自西北將許融召了回來,這才平息這次戰亂…

上一世她心係林硯,吵鬨著要同父兄一同前去,結果當然是被駁了回來,甚至還抄了三日的家規。

不過,那幾個月裡,阮清卻是和這些人待在一處的。當時阮清的祖母在滄州病危,欲將家傳的醫譜交給她,便將人從上都叫了去。

滄州和並州接壤,但那兩處地界大,誰也沒想到起義軍能鬨得這樣大。其中一直想要投靠黃眉軍的小隊伍偶然碰見了阮清的車馬,便將人給截下。

畢竟是柱國將軍的女兒,要是殺了祭旗,更能鼓舞士氣。

但他們沒得逞,這支小軍隊碰見了來並州支援的許融,順理成章地救了阮清過去。

具體的事情林凝素不了解,她隻知道自己當時聽聞這個消息,在家中氣了個半死。

阮清藥醫聖手,給軍中的兵士開出不少有效的方子。而且當時林硯在軍中因寒毒發作遭了暗算,命懸一線,亦是阮清及時趕到才免了性命之憂。

就算如此,林硯也因為此事落下了心疾,後來許多年裡都時時發作。

如果阮清能去得早些,說不定便不必得這心疾了。

既如此,何不一開始便讓阮清和眾人同行,這樣雙方都有利處。

林凝素收回心思,對孟桓說道:“太子殿下,何必買什麼禮品呢?”

“此話怎講….”

“阮姑娘前些日子與我說,過幾日便要出發去滄州看望祖母。”林凝素認真道,“如今滄並兩地流年饑荒,本就不太平,如今又多了不知實力的黃眉軍,與你們一起反而更安心些。”

孟桓聞言沉默了片刻。

“你這話有道理。”他點頭,應道:“此事便交由孤來辦。”

告彆了孟桓之後,林凝素坐上了回府的車馬。

這次的叛亂,遠不止孟桓說的“一兩月”,而是接近四個月才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