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林硯語氣忽然變冷,道:“你今日出去,是見了太子殿下。”他十分肯定,並不是在詢問林凝素。
可她出門時,分明是報了說自己出門買脂粉來著。這人如何得知…
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林硯接著說道:“今日我亦在聽雨樓會友。”
林凝素暗自責備自己太不謹慎,她思忖片刻後說道:“今日是太子殿下相邀的,今日阮清姑娘總來林府與我小聚,他是來問我…阮清姑娘的喜好的。”
對其他人撒謊或許有用,但在林硯麵前,她真的無處遁形。此刻實話實說反而正常些,更何況這本身就不是什麼值得隱藏的事。
“他說想在臨行前送阮清姑娘點物件,說是留個臨行前的念想。”林凝素故作猜測,“太子殿下這般做法有些奇怪,他該不會是傾慕阮姑娘吧….”
早些讓林硯知道這個潛在的敵人是好事,說不定都不用她來防著孟桓這個暗敵了。
林硯輕應著,示意她說下去。
“之後,我便提議說讓阮姑娘同行,以防路途遭遇山匪。”
林硯輕笑了一聲。
“哥哥,你不高興阮姑娘同行嗎?”林凝素覺得這人怪怪的,她說不出。
“怎會,我自是歡喜。”話畢,林硯便又閉上雙目。
林凝素點點頭,安下心來,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時辰漸晚,她本以為十幾歲時的精力是無限的,怎麼折騰都不會累。沒成想隻是跪到醜時,便支撐不住,昏睡了過去。
再睜開眼,竟是第二天一早,她仍舊在祠堂內,隻不過是枕在林硯的腿上,身上蓋著誇大的外衫,身下還有兩個不知從哪弄來的軟墊。
她腰酸背痛,緩緩起身:“….哥哥。”
看來父親這次是真的動了怒,真的讓他們在祠堂待了一整夜。
林硯一夜未眠,眼下一片淡淡烏青。
“哥哥,你快去休息一會吧,父親不會怪你的。”她話音剛落,雲鸞便自祠堂門外衝進來。
小丫頭高興地說道:“姑娘,大公子,老爺讓你們起身了。”
“姑娘,快回去吧,一夜在這裡肯定未休息好。”
林凝素攥著衣角,重新跪在那裡,說道:“我不回去,你便去替我回稟父親,他若是不應允我去並州,我就不吃不喝跪死在祠堂內。”
雲鸞愣住了,她家姑娘自小便沒吃過苦,平時抄家規都嫌累的人,怎的今日卻這樣決絕。
果然姑娘是心中念著兄長,想和大公子一起去並州,雲鸞如是想道。
“….是,姑娘。”
林業笙到底心疼她這個女兒,儘管被氣得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但還是不情不願地答應了。
真是反了天,從前還有個林硯能替他管住林凝素,現在倒好…
林業笙也沒在這件事上糾結多久,因為邊疆也出了大亂子。
阮柱國在漠北正和狄人打得火熱,西羌國又趁火打劫,忽犯孟國和西羌邊界的一座重要城池——千伍關。
這並州的內亂還燒著,外邊也沒停歇,要不是東邊乃是汪洋,孟國就差四麵漏風了。
雖說現在軍和糧尚且足夠,但朝中可用的武將並不多,要麼是中庸之輩,無法勝任關乎孟國生死存亡的一戰,要麼是年紀太小難以服軍。
這中庸之輩裡,便有沈敬安的父親鎮遠候,鎮遠將軍。沈家先輩忠烈,替祖皇帝打下江山,被封了侯爵。但沈家的用兵人才似乎是在祖皇帝那一代都用儘了,子孫再沒有大能者。
沈敬安的父親雖說有一腔衷心,可用兵作將….隻能說可打一些不痛不癢的小仗。
這不,聽說鎮遠候連上三回請命疏都被聖上回絕了。
最後,是阮柱國向聖上舉薦了一人,出戰千伍關。
那人便是許融。
許融年紀輕,委此重任實在難以服眾,群臣反對。但在當今陛下這,阮柱國的話便是如同先帝聖旨。
不過,阮柱國沒看錯人,這場仗,許融打贏了,千伍關以少勝多的大捷,西羌之後三四年未敢來犯。
林凝素想想便覺好笑,可憐這人才沒和他的阮姐姐相處幾日,便又被調離了京。
許是背後不能念叨人,她正樂得歡,許融便來找她,未知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