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術 從前林凝素在閨閣之中任性玩……(1 / 2)

從前林凝素在閨閣之中任性玩鬨,無論發生什麼大事,都有父母替她擋著,所以不論朝堂中有什麼爾虞我詐,她總覺得如隔霧紗,未曾真切地到她頭上。

無非是昔日太子孟桓落敗,林硯作為新帝登基,短短幾字而已。

但今日親眼瞧見方才之景,林凝素才知這短短一語中,有多少明爭暗鬥和你死我活。

孟桓問她有沒有瞧見什麼害怕的….

刀劍無眼,她一個未曾經曆過的女兒家怎能不怕呢。可在瞧見孟桓方才的舉動之後,才知黃眉軍算什麼?

林凝素抬眼,看向自己眼前的那隻帶著白玉扳指的手。

她搭上這隻手起身,直接嗚咽出聲,哭著說道:“太子殿下,清清受傷了…我害怕…”

“哥哥在哪?他有沒有受傷….”熱淚自頰側滑過,半真半假,她這眼淚也確實是自發而落的。

孟桓扶她起身,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林凝素的反應,隨後安慰道:“彆怕,你哥哥沒事,我會護著你們。”

林凝素擦拭著眼淚,暗自想著,如果自己方才遲疑一瞬,林家的大姑娘是否會就此死在黃眉軍的誅殺中,眾人也許會惋惜,卻不會懷疑。

還沒等來下一撥黃眉軍的到來,懸著孟國畿輔軍帥旗的大軍進入林中,原本被黃眉軍打得七零八落的士兵見有援軍,士氣高漲,形成內外夾擊之勢,將之前作亂的的黃眉軍一舉殲滅。

林相見自己女兒哭得滿麵淚痕,身上還沾染有血跡,慌忙下馬,見了孟桓甚至都沒見禮。

“素素,傷哪了?”

“父親….”林凝素撲進林業笙懷中,淚水止不住。

“我沒受傷,阮姑娘受傷了。”林凝素擦拭著淚水,說道。

林業笙歎了一口氣,這可就棘手了,帶著阮將軍的女兒本就未經那人許可,如今又受了傷,且就讓聖上去煩惱吧。

“趕快帶回去醫治療!”

“你兄長去哪了?”林業笙忽然問道。

聽聞此問,林凝素突然想到什麼,快步來到林硯身旁。烏蚩仍然守在林硯身邊,麵色冷峻,一副誰都不放在眼裡的模樣。

“你是誰?”林凝素用眼神示意這人趕快離開,可烏蚩像是沒看到一般,原地動也不動。

烏蚩可是將那陳雲舉劍的模樣全看在眼中,若是日後孟桓不放心,將他滅了口便不好辦了。

“素素,怎麼了?”林業笙見林硯歪倒在地上,連忙讓人將其扶起。

還沒等林業笙對烏蚩進一步發落,林硯便醒了過來,他聲線略有嘶啞,說道:“父親,我險些死於黃眉軍之手,是這人救了我。”

林業笙點點頭,便也沒再管。烏蚩這人,雖有荊苗血統,卻與中原人無異,不會有人注意到他。

跟隨著父親來到長鄴的州府後,林凝素心中擔憂著阮清,卻沒辦法立刻去瞧瞧。因為她一直守在林硯的房外。

這人寒毒發作,父親肯定心中有數。上個月的藥已經延遲了一個還未飲下,再拖下去隻會讓症狀愈發嚴重。

果不其然,歸來後大約又過了一個時辰,林相親自帶著人熬煮了湯藥過來。身後的小侍端著兩碗藥,一碗是補藥,一碗則是寒毒。

他麵色凝重,揣著心思差點沒見到守在門口的林凝素。

“素素?你怎麼在這…”林業笙搖搖頭,無奈地說,“若是擔心你哥哥便進去吧,為父又不是不許你們見麵。”

在林凝素十五歲及笄後,他便囑托過女兒少纏著林硯,畢竟不是親兄妹,該避嫌一二。但總也管不住林凝素這個任性的脾氣,也就作罷,沒成想自上回落水,林凝素反而將他的話記在了心裡。

“不,父親,我不是來看哥哥的。”林凝素看著林業笙身後的藥碗,欲言又止。

“父親,一定要喝那藥嗎…..”林凝素說道。

這話一出,林業笙先是驚詫,隨後便拉著她來到耳房避人處,問道:“老實告訴為父,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林凝素並沒有正麵回答,而是繼續勸道:“父親,哥哥真的不能再喝那藥了。我知道您是身不由己,但您就那麼肯定太子殿下最後會登基,能保林氏長久不衰?”

她字句懇切,神色悲戚,恍惚間竟讓林業笙懷疑這是否真是自己那個隻知玩鬨的女兒。

林業笙閉著眼,隨後道:“素素,我不管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一定不能透露給其他人。這些事情你不要管,爹爹自會處理好。”

“父親…父親…”林凝素眼看著父親將要去給林硯送去毒藥,卻阻止不了,賭氣道,“給我吧!我去端給他。”

林業笙自然是信不過她的,也想跟著進入房內,卻被林凝素“砰”地一聲隔在門外。

她低聲說道:“父親放心,我知這藥性,自會一滴不落地喂給他。”

話畢,林凝素看向軟榻上側臥的林硯,這人雙眸微閡,不知安睡與否。

“哥哥,你的藥。”

這藥汁不似尋常草木一類帶有鮮香,隻是單純的苦澀,未入口便能自鼻腔中感受到這種澀意…

趁著這人未睜眼,林凝素用自己的帕子浸了一些藥汁,不動聲色地收回袖口中。

她來到林硯身邊,見這人口唇發白,是冷意已深入骨髓的跡象。

“哥哥,醒醒….”再不喝,會更加嚴重。

林硯緩緩睜開眼,他的目光在林凝素身上繞了一圈,在那碗湯藥上短暫停留,隨後輕笑著道:“凝素,箭術大有長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