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挽用紙巾擠掉衣服上殘存的水汽,沒怎麼在意,反正空調房裡一會兒就乾了。
轉過身來,卻撞見幾步外那個麵生的帥哥正瞪著自己。
小帥哥眼睛怪大的,不知道哪個部招來的新人,一看就沒受過社會的磋磨。
要知道,打工人的眼裡可是黯淡無光的,哪兒像這小哥,眼睛炯炯有神,晃一眼都錯覺要冒火光了。
嗯?為什麼會冒火光?
虞挽跟他大眼瞪小眼,覺得自己臉上快被對方盯出花來,她沒惹到這哥們吧?
一頭霧水,她試探著拿起咖啡杯,實際餘光警惕著,確定這小哥隻是盯著她沒有其他動作後,虞挽腳下生風,飛快地離開了茶水間。
回到工位坐下,隔壁的幾個同事正在聊八卦。
“聽說融資部來了新人,是個大帥哥?”問話這人一身小香套裝,夾著珍珠鯊魚夾,妝容精致,正是那天在弧光說虞挽長得不錯的同事,李姝琳。
“那可不是普通新人,聽說是紀總親手交到融資部的,也姓紀,懂我意思吧?都在同一層,平常遇到對人客氣點!”
短發年紀大一點的這個叫陳雯,是虞挽所在的市場部的老資曆。
李姝琳吃驚:“我記得紀總隻有一個弟弟?那他不就是……”
虞挽看過去,李姝琳自知聲音太大,急忙捂住嘴。
陳雯給兩人使了個眼色,“你們心裡有個數就行,彆張揚,紀總多半是想讓弟弟在下麵鍛煉鍛煉,等熟悉運作後再調到他手下去。”
“沒想到咱們也有跟皇太子坐在一塊打工的一天。”
“可不就是皇太子麼。”
……
虞挽了然,現在不是春秋招的時候,她們口中的集團皇太子估計就是方才茶水間那位,那她就放心了,她與人家萍水相逢,對方的火星子定然不是衝她來的。
都是錯覺,錯覺。
陳雯說是叫她們不要張揚,但接下來的幾天,公司上下幾乎無人不知皇太子微服在融資部,以至於每天來這層樓走動的人都多了不少。
問題是整層樓百來號人,她就奇怪了,怎麼走到哪兒都能碰到那位皇太子,真就是來體驗生活的啥也不用乾唄?
這天午休,同事約著去新開的餐廳吃飯,虞挽借口工作還沒做完,留了下來。
等人都走了,她掏出ipad登錄遊戲。
好友列表裡沒人在線,本打算叫張德帥,想了想還是算了,時間本來也不充裕,萬一張德帥要養生睡午覺呢?肯定又得噴她。
於是,她拎著杯子去接水,打算回來之後單排兩把過過手癮。
等她從茶水間回來,卻發現方才還空無一人的工區突然出現了一個人,還站在她的桌前,聽到她的腳步緩緩轉過身來。
不是,怎麼又是你啊太子哥?虞挽吐槽。
隻見他一臉吃壞東西的表情,搞得她都不敢靠近。
“找人嗎?”她猶豫著,在三步外站定。
“這是你的位置?”對方皺著眉問。
太子哥不愧是太子哥,雖然神情莫測,但一張口就階級立下,直叫虞挽想卑躬屈膝:是,這是老奴的工位。
她溫聲細語答道:“是的,有事兒嗎?”
太子哥沉默了,那胳膊半抬不抬地指了指工位區,說來送東西的,說完悶頭就走。
虞挽四下張望,除了自己桌上有台登了遊戲的ipad,大家桌麵都挺乾淨。
最後在李姝琳的桌上看到了一份文件,這才對著他的背影揚聲:“謝謝啊,辛苦你送過來。”
太子哥頭也不回。
不過也難怪,堂堂集團太子,被發派到底下當實習生不說,還得親自送文件,那能心情好嗎?
同為打工人,虞挽很懂這種窩囊氣,好脾性地坐下,喝口水,摩拳擦掌,開始單排。
沒過多久同事們陸續回來,虞挽激戰中分神,對著經過她的李姝琳說:“中午有人來送文件,放你桌上了。”
李姝琳瞧一眼桌麵,小聲嘟囔:“說什麼呢?這是我剛做完的報表。”
然而虞挽戰況膠著,根本沒在聽她說話。
另一頭,融資部的負責人一回來就看到皇太子失魂落魄地坐著發呆,忍不住叫了一個人出來詢問:“他這是怎麼了?”
員工道:“不知道啊,從剛才回來就這樣了,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也不理我們,嘴裡統共就說了四句話。”
“哪四句?”
員工惟妙惟肖地學著:“玩我呢?”、“太扯了!”、“世界這麼小?”
“還有一句呢?”負責人著急。
員工看了他一眼,吐出一句:“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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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虞挽照常準點下班,吃了飯洗完澡,打開企鵝。
【勞資蜀道山】:開搞。
張德帥沒回她,於是虞挽狂發了好幾個表情包【是兄弟就來砍一刀.jpg】,鮮豔鄉土,奪人眼球,終於把張德帥炸了出來。
【張德帥】:今天不想打,煩。
【勞資蜀道山】:為什麼?你終於窮困潦倒交不起網費了?
【張德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