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捧著杯子咕咚咕咚，紀念就站在一旁等著，麵上情緒淡淡，虞挽突然有種預感，那個給她點外賣的好心人可能是紀念。

她這幾天忙的兩眼發青，沒什麼時間管他，倒是李絲給他扔了好幾個活兒，沒讓他閒著。

“那個，前兩天晚上給我點外賣的，是你嗎？”

紀念“嗯”了一聲，接過水杯看了一眼，“還剩一口，什麼毛病？喝完。”

虞挽看他沒有解釋的意思，本想問他為什麼，想了想還是沒問，乖乖喝完了藥，把乾乾淨淨的杯底露給他看。

紀念看了她一眼，沒說話，接過杯子轉身走了。

李姝琳路過兩人，見他拿著她的杯子，疑惑：“那不是你的杯子嗎？”

“我剛喝完藥，他幫我洗一下杯子。”

虞挽取出午睡的抱枕，隨口答到，沒注意到李姝琳因為她的回答而閃爍的眼神。

不知道是不是前幾天沒休息好抵抗力低，吃了藥病情也不怎麼見好，這個時候又請不來假，導致虞挽工作時的耐性比往常直線下降，直接表現在跟董伽言的溝通上。

預算大削，方案改動，這些李絲已經跟各個乙方公司傳達過，弧光這邊董伽言不甘心，或許是對他們原本的廣告創意特彆滿意，一直私聊虞挽爭取更多的保留空間。

預算就這麼多，在他們這鬆了口就得縮著其他路徑，虞挽好聲好氣解釋了幾次，最後直接讓他去找李絲，董伽言這才閉嘴。

後來虞挽聽說他們這次的設計主筆就是上次在咖啡廳裡董伽言勾搭的那個小姑娘，嗬，擱這兒還搞職場戀愛呢。

周五，弧光項目團隊的七八個人來紀洋開小會，董伽言帶著改過的廣告片上去做演示，虞挽一眼就看出他們根本就不想放棄原有的思路，可惜其他的人似乎沒什麼意見。

虞挽隻好自己提：“我覺得主題還是不夠精簡突出，想表達的東西太多了。”

這在董伽言看來就有點彆的意味了，他看看沉思不語的李絲，開口：“最初的設計是雙方一塊定好的，根據要求我們已經刪減了許多不必要的元素，我認為不存在主題模糊的問題。”

虞挽也寸步不讓，“如果放在之前，投放渠道充足，我不會提出異議，但現在經費有限，我們不可能大麵積地投放這類概念性的廣告，後續宣傳跟不上，很可能造成關注記住了創意廣告，記不住產品特點的情況。”

董伽言搖頭，一副內行人的態度，“喊口號式的廣告是很難跟競品區彆開的。”

“但很適用我們現在的投放渠道。”虞挽還是那句話。

兩個人在會議室裡針尖對麥芒，誰也不願讓步，會議陷入僵局，李絲需要時間考慮，適時打斷說休息十分鐘。

眾人鬆了口氣。

“我怎麼瞅著虞挽今天火氣挺大呀？”

“是誒，她以前沒這麼愛出風頭，上次也是，姝琳落了材料跟她有什麼關係，她倒是大包大攬玩救場。”

“我聽說李絲姐年底準備調崗了，估計是這時候想表現表現唄。”

紀洋這邊的人開始湊在一起講小話。

紀念玩手機的指尖一頓，斜了那片角落一眼，沒吭聲。

虞挽就坐在他旁邊，他能聽到的她自然也能聽到，不過她從小麵對的閒言碎語多了去了，這點威力還不夠塞牙縫的。

這時候，董伽言穿過會議室走到她麵前，低聲道：“我們出去聊聊。”

悉悉索索的小話聲一停，若有似無的目光都投了過來。

虞挽抬頭看董伽言，這人放著請求的姿態，實際眼裡的焦躁和厭煩明晃晃，虞挽看一眼就知道他要說什麼。

“有什麼不能在這聊的？”

“虞挽！”他加重了語氣，懇求更盛。

虞挽看了看四周，市場部的會議室連著工位區，做成了四麵透明的玻璃牆，董伽言想避開人群，實際還是在眾目睽睽下。

“行。”她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