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頂頭人物虞挽不覺站直了身子。
她進公司三年多了,基本隻在年會上看見過這位大BOSS,他看起來跟紀念不是很像。
紀念是那種猖狂的帥,身形也更高大一些,這位是深沉的霸氣,因為戴著金絲眼鏡還有些禁欲之感。
當然,她隻敢在腦子裡做做比較。
大BOSS看起來正準備下班,不知道被什麼拌住了腳步,沒動。
虞挽可沒有自戀到以為是自己的魅力,隻不過她是員工,是小蝦米,看到頂頭總裁總不能裝看不見裝不認識吧?
她加快了腳步,到對方跟前的時候悶頭喊了聲“紀總好”,緊接著拉開車門準備坐進去。
“你叫虞挽,對嗎?”大BOSS金口一開,激得虞挽汗毛豎起。
是啊,她怎麼沒想到呢?紀念上周幫她請CMO出山,這麼大的事紀總怎麼會不知情,搞不好下一刻就要從他的公文包裡甩出一遝錢,指著她的鼻子命令:拿著錢,離我弟弟遠一點!
也不知道這筆補償費多不多,她求得不多,夠她gap year五年就成,畢竟誰跟錢過不去呢。
她腦中神遊,身子卻沒停,邁進車裡的一隻腳抽了出來,“對,我是虞挽。”
大BOSS表情寡淡地對她點頭,“紀念給你添麻煩了。”
虞挽暗中挑眉,不是興師問罪?
她規矩地擺擺手:“沒有麻煩,他很聰明,很多東西不需要教上手也快。”
大約家長們都是愛聽對孩子的誇讚,大BOSS顏色鬆緩不少,於是虞挽再接再厲:“而且他人也很善良,幫了我很多忙,該是我謝謝他才是。”
果然,大BOSS再開口時口吻十分紳士。
他說:“紀念脾氣不好,惹你不高興了不必忍讓,該收拾就收拾。”
這下虞挽有點受寵若驚了。
多明事理的一家人呀!這樣的家境,還能不溺愛小孩,對她這個不怎麼正兒八經的實習導師都客客氣氣,難得!太難得了!
她恨不得現在就一表忠心,老奴一定儘心竭力輔佐太子!
“您言重了。”
大BOSS似乎對她的答案很滿意,上車前再次頷首,“我還有事,失陪。”
虞挽揚著溫順的笑容,目送豪車消失在車庫轉角,才長籲一口氣。開車門,扔包,把自己摔進座椅裡,一氣嗬成。
“啊——打個工真是費老勁兒了——”
紀埕坐在車後座,想了想,給好友發了個訊息:見到人了。
聞勉回:如何?
紀埕回憶著年輕朝氣的女性,答:是紀念喜歡的類型。
聞勉傳來一條語音,笑聲清潤:“那就祝你今晚順利,不然阿姨要擔心的可隻剩你了。”
紀埕看著這話神色露出一絲苦惱,他這位好友看似文雅實則心黑,這是故意取笑他,思及馬上要麵對的事,他揉著眉心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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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念回到家,發現他媽難得閒下來,在健身房握著體感遙控跳操,因為長期缺乏鍛煉,給自己整得氣喘籲籲。
紀念坐在一旁的器材上看,嘴裡啃著半碟蝦,紀母數次從鏡子裡瞪他,紀念仗著她沒氣罵人,睜著大眼裝看不懂。
直到紀母跳完一整個課程,扶著牆齜牙咧嘴,紀念才悠悠開口:“怎麼不找個私教?”
紀母養尊處優久了,身體素質差,好不容易憋足一股勁,駁回道:“我堅持不下來。”
“所以需要找專業的人給你製定計劃。”
“……行吧,回頭讓林管家找一個。”紀母很是勉強的鬆口。
紀念挺高興,願意鍛煉總是好事:“我現在就跟他說一聲。”
他邊發消息邊問:“我哥呢?又加班?”
紀母拉著伸,隨口道:“相親去了。”
“做什麼去了?”紀念沒聽清。
“相親。”
這回他聽清了,但還是脫口而出:“什麼?!”
“相親!你耳朵聾啦?是不是誠心氣我?”紀母甩手一掌拍在他背上。
紀念顧不得背上火辣辣的疼意,摸出手機打給紀埕,結果還未接通就被他哥掛了。
他瞪著手機難以置信:“他真去相親了?”
紀母洋洋得意,“不僅今天要去,以後每周他都得給我騰出一晚去相親,直到他有相中的帶回來見我。”
紀念大為不解:“他是三十歲,不是五十歲!你至於這麼著急嗎?”
“怎麼不至於?彆人的孩子都不用操心這個,到了我這,生的兩個兒子都和女人絕緣一樣,換你是我,還不知道跳腳成什麼樣!”
紀母說完悠然地開始做貓式伸展,還嫌紀念礙眼,讓他趕緊滾蛋。
“你們倆真的是不可理喻!我都替我哥憋屈!”
紀母笑了,勝券在握道:“你彆急著替他憋屈,以後你找不著老婆,也得老老實實給我相親去!”
“……”紀念一拳打到棉花上,煩躁地回到屋裡。
回到屋裡,打開陽台的門,外麵萬籟俱寂,樹上的蟬被人工清走了,沒有風,夜色也成為一潭死水。
他站了一會兒,有些想聽聽虞挽的聲音,卻不知道用哪個身份,最終還是披上了張德帥的皮。
【張德帥】:乾嘛呢?
【勞資蜀道山】:剛到家,準備洗澡。
【勞資蜀道山】:約我打遊戲?
紀念沒什麼遊戲的欲望,但她要是想打,也可以陪她打一會兒。
【張德帥】:可以,你多久好?
【勞資蜀道山】:等雞吃完了米。
紀念:……
【勞資蜀道山】:等狗舔完了麵。
【勞資蜀道山】:嗯?你怎麼不回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