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結果，便是她帶著他，走著山路。

夜晚樹林間絲絲的月光，不足已照亮這條路，靠的是樹林中燃起的莫名螢火，映襯得清黎的膚色瑩白乾淨。

這一路走來是如此的溫逸，沒有想象中半分離奇古怪。離剛剛所見的市集越來越遠，便愈顯四周寂靜，反差之大，安靜得隻偶有山中散落居宅的犬吠與伏在樹上的蟲鳴。

“我該怎麼喚你，阿兄?”

他停頓了半刻，“孔琚。”

“好聽嘛，沒想到你看上去拒人於千裡的樣子，會有一把親切熟悉的聲音。”她略有些生澀地恭維。

他們之間的距離不遠，至於“陌生感”並沒有形成籬笆讓清黎感到局促，雖然生硬，清黎注意到那張原本線條冷峻的臉龐卻有了半分溫和。

縱使她內心有很多疑問，也不想打破此刻的寧靜。

腳步放慢，直到她腳下似乎踩到什麼異動，甚至有緩慢熱流感浸濕她鞋底，讓她覺知。

一片殷紅蜿蜒到林間小路的儘頭。

腳下一隻熊樣的小東西，體微，濕漉漉的大黑眼，毛絨的身上偶有梅花斑點，尾部標誌性的黑棕環紋。

看上去有點凶，和牠的名字小靈貓有點相悖。

清黎是踩到這小爪上了。

就那麼一下，血便汨汨而流。

隻見這隻小靈貓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快要摔在地上，孔琚先一步彎下身，擋住了牠毛絨的身軀倒地。

清黎窒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抽出腰部的淡藍腰帶和棉花，幫小靈貓擦拭，可是奇怪的是——

還未碰到，棉花絮輕輕靠近，那傷口的血已像淚湧，止不住。

“碰到棉花都會受傷啊。”

“和彆人說的沒兩樣，是隻膽小鬼！無用之物！”

“……”

一個小小的老翁不知從何竄出，順著白胡子叨叨著，牠的身形卻非常小巧，如一夜便冒頭的眾多春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