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次,小靈貓傷口又快要痊愈了,清黎盯得牠更緊了。
這天在小院中,她搬了一張小凳就坐在那兒,看著牠在地上打滾,蹭樹上掉下的花瓣。
入夜之時,她關緊門窗,祖母上前疑問,“滿月牠過幾天完全好轉的話,妳會放牠走嗎?”滿月是清黎為牠起的小名。
“會的,嫲嫲。”
總不能一直困著牠在家中。
慢慢地清黎便守在滿月的棉窩旁邊沉沉安睡,祖父母和阿兄也拿她沒辦法,隻好等夜再深,由阿兄將清黎攔腰抱了,輕輕放回床榻上,為她掖好被角。
可是第二日一早,小靈貓還是死了。
在那個當初發現牠的木林地。
她站在原地,早上的山風寒涼,她的鼻尖和耳朵被風吹到泛紅,她拍了拍草甸上已經沒有氣息的小靈貓,那塊早已換了一塊粉色的布條血跡已經乾結。
她終於正視,忍不住顫抖問,“每次,牠通常什麼時候會再次自殘?”
“情況快要好轉的時候。”
她捏得青白的手指著已經奄息的小靈貓,話到嘴邊,卻又吞回去。
清黎似乎在轉移自己的不安,她懷疑自己殘忍,但又好像想不到哪裡本應該要改善。
祖父這時候前來拍了拍清黎的肩膀,說道,“牠應該不會因受傷而感到舒適,也不是膽小鬼,在彌須山這裡,不需要勇氣。”
“反倒如果牠是一個人,是大煙鬥,隻束縛他的行為而不把他的信念繼續拉高,一切會打回原形。換言之,為了維持自身體內平衡,即便有向好跡象,他也一定會把自身拉回原地。”
“但是,牠並不是他們。”
祖父清殷吐出了心中一直的所想:
“牠醒來的那一刻,會馬上被帶到更深的退化狀態。”
清黎轉身,她的心輕輕地顫了,隻見爺爺已經彎下腰握住了一把泥土,蓋在滿月身上。
“換一句話,返回清醒狀態那瞬間,它本身就是一個觸發點(誘因),讓牠回到更深的墮落中。當牠回到清醒時,就是為了陷入下一個循環。這已經不是單靠自己力量能逃脫。”
她停頓了一下。
良久,彌須的山風再次劃過清黎的臉頰,好似一下被捅開了竅,冒出一個想法,“所以在一個不允許逃避的循環,要打破本身的因果關係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