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腳下一片粘稠濕滑，住持依舊沒有任何動容。

他非常了然一般，甚至說出一句極致難聽的話。

“妳根本無法逃離和妳生父的關係。”

聞言，女子腦袋嗡嗡作響，剛勉強站起來的身子，馬上又墜落跌倒在地。

寺內有一塊通天銅鏡，她看到了自己的萬念俱灰。

無法逃離自己所處的關係……

不過下一瞬，她便聽到這個臭和尚，說出了另外一種可能性。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有一種簡單的方式能讓你的父親消失。”

“雖然不能逃脫關係，但是能改變你們之間的關係。”

住持取出了一把陳年的劍，上麵雕刻著一個“忠”字,隻為忠於自己的想法。

“妳的痛苦矛盾在於，妳承認他在關係上是父親，但事實上，這個間接致死妳母親的人在你內心定位應該是陌路，更甚是敵人。雖無法逃離關係，但改變妳和他的關係從父與女，到陌路人與妳，妳就不可能離不開他這個人。”

說著，鬼火便衝這個住持，往他喉間啃食。他沒有因此停頓半分，反而嫌煩的很。

“世間所有關係應用也是如此，隻要你認為你的生父母不是你的父母，他們便會消失。轉而，他們會成為你的陌路人，也可以是友人，全憑你一念之差。”

他繼續不急不慢地道，“妳還有一隻手臂，接過這把劍，刁鑽地刺向鬼火，你們將會有全新的關係。”

“當妳看到妳母親的結局時，妳便知道陷入這種重複，是沒有必要的。”

女子接過了劍，往鬼火揮刀。

神奇地，她能透過銅鏡，看到鬼火因劍而湮滅的過程，她手指被腐蝕的肉重新恢複，耳朵也重回她身邊，不過唯獨是，她的斷臂還是沒有變回來。

住持笑了一聲，“手臂是真的沒有了，不是幻覺。”

“即使妳相信了僧侶，還有些地方，無法挽救。”

他脫下了假袍，“如今妳見證了，我和妳不是僧，不是鬼神，不需要他們的恩賜，卻同樣也能創造神秘體驗，同樣地擁有他們的神通能力。”

“他們所擁有的，不是神力，而是我們作為人能獲得的能力。”

站在佛像後方的真正兩位寺僧，開始有點慌張，喃喃作語頌佛，念阿彌陀佛驅兩小鬼。

剛才身著假袍的孫生看到這景象，按著眉心，也喃喃輕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