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伏在長草身上靜悄流動,替他們開口說出了話。
孫生回想起昨日女子最後的一句話,“可是很難改變我的處境。我用什麼去改變?”
當說出這句話的那一刻,是認為自己看不到這種張力,多數人稱之為希望。
她甚至認為自己沒有這種能力。
其實機會就藏在一個不同於過往習慣的世界,而看到與否根本不取決於能力高低,而在於數量。
數量一旦堆疊,便如同鳥瞰看到完整的地圖,機會就在裡麵。即使需要時間醞釀,但也不應因需時而放棄。
如果想短時間之內看到成效,也不是沒有辦法。
光是在腦中想一想是不足夠的,正是由於自我存在是由“關係”構成,通過“他人他物”才能表達自我,如果能改變本應與你是途人,陌路人的關係,改變你與他人的連結,處境不可能不產生變化,換句話,即改變本來的行為模式。
所以,他作為教書匠,讓女子跟著另一批學生去學習,從陌路人變為學伴。
和他人此刻的關係是臨時的,會不斷改變,這才是空的意義。
而無儘的天空飾演的,亦不是隻有一個臨時角色。
隻是此時此刻,女子怏怏地垂下頭,下了山。
“嶺悅,怎麼到這裡來了?”他如是說。
是的,女子的名字其實是嶺悅。
她隻好將原委說出,“我覺得他們在討論的,與我毫無關係,與我日常的痛苦與快樂無關。如同虛的幻想圖畫,隻屬於他們少數人的消閒物。”
“聽得頭殼痛了吧?”
“不,我的意思是它脫離了我的日常。”
“這裡存在一個誤解,它事實上能作為有形事體被實際使用,隻是現在妳暫時看不到妳的後人所在的世界變化。往後如果妳掌握了它,它帶來的至低下限是,恐懼會在某天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