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聲音微弱又逞強,即使隔著木門還是把情緒原原本本的傳遞出來。
“還能是誰,華子,開門。”楊勇衝著門大喊著。“啪啦”一聲,吳華膽小地露出眼睛來,確定是他們才安心將門完全打開。
邵江非不免被門內的亮光刺了下眼,屋裡的煤油燈都被點著,充電寶自帶的電筒功能全被開啟,木屋無一處是黑暗的。這個屋子就剩下吳華一人,本該陪在吳華身邊的陳恒不見蹤影。
“華子,陳恒又死哪去了?”
“去後麵燒熱水了,怕你們淋雨沒用熱水洗澡會感冒。提前去燒了。”
“不是說不讓你一個待著嗎?作死啊他。”楊勇氣憤地走出門,看來要去後麵的小房子找陳恒算賬了。
“吳華,你什麼時候沒和他在一起的?”
“什麼時候?”吳華經邵江非這麼一問,思索起來。“你們出門沒多久不是下雨了嗎?他就說要燒熱水了。”
“中途你沒去找過陳恒嗎?”
“問這個乾嘛?”吳華警惕起來,見邵江非臉色沒什麼變化,無波無瀾。還是平常的高冷表情,像是隨口一問,“我中間去洗了個澡,不過我讓他在外麵幫我看著的。有問題嗎?”
“你覺得有問題嗎?”邵江非反問道,他麵部線條乾淨利落,擺在桌上的煤油燈將他鼻頭上和唇下的一點痣格外清楚,頭發被梳到後麵隻有幾縷發絲落在額間,整張臉看起來都是清冷漠然的樣子。
吳華不敢回答,邵江非現在這副樣子比平常還要高冷唬人,他慢騰騰地收著燈光,裝作忙碌沒空回他的樣子。
“這裡都沒電,你就不能少用點電寶。”李行歌嘴上抱怨著吳華,手腳老實幫吳華收拾。這兩天都本能的剩電,被吳華這麼耗著,說什麼他也不舍得。
村子雖沒信號,又沒有機會用手機。但萬一哪天突然抽風來信號了呢,又或者一輩子都不能離開村莊呢。
所以人都不謀而合不敢多用手機,當然除了邵江非。
李行歌望著坐在老位置上的邵江非,對他的行為都肉痛起來。他靠著椅背,長腿交疊,他沒抬頭,有一搭沒一搭地摁亮屏幕盯著,直到屏幕暗下然後又重新摁亮,重複一遍又一次。
每次無事可做時,永遠都可以看到邵江非擺弄手機,不是和如今一樣的動作,就是用手機打字,也不知他在看什麼,在記錄什麼。
“江哥,你老這樣用會沒電的。”李行歌勸著,看邵江非那副表情,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神色淡淡的,似乎是聽進去了,又似乎是打定主意無所謂,漫不經心地朝他一瞥,打起字來。
“我看你就是想自己洗澡。”楊勇拖著陳恒的衣領罵罵咧咧地將他甩進屋,陳恒已經換了身衣服,頭發還濕漉漉地滴水,雙手緊握在身前,直低著頭,就像個沒嘴的葫蘆。
麵對楊勇的辱罵,他一聲大氣都沒吭,見陳恒那個樣子,楊勇更加厭煩,“娘們唧唧的,惡心死了。”
“楊勇不要再說了。”楊茵曼勸道,見邵江非骨節分明的手劈裡啪啦地打著字,她主動提議。“江哥,現在人都齊了,要不先說下今天發生的?”
“你自己說吧。”邵江非放下手機,聲音淡淡的,聽不出起伏。楊茵曼將今晚發現偷伐的事說了出來。她慢吞吞說道:“偷伐的人打不過江哥他們,就上車跑了。”
楊茵曼猶豫再三,還是沒把邵江非被當做目標的事情說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加上和邵江非組隊的是自己與李行歌,沒必要生事。
“勇哥就是厲害,把他們都打跑了。”吳華驕傲又殷勤地誇著,楊勇哈哈笑出聲,吳華地討好對他很是受用。
“你們有什麼要問的嗎?”邵江非身體往後靠了靠,用平淡的聲音說完,就一言不發問的是你們,但眼神卻放在陳恒身上。
“那,那勇哥你有受傷嗎?”
“陳恒,你怎麼不問問其他人呢?”邵江非嘴角噙著一抹讓人看不分明的笑意,聽起像是打趣又像是質問。陳恒一噎,一時無言以對,又呈現出邵江非離奇霸淩陳恒的奇異場麵來,李行歌調笑道:“陳恒,你怎麼不關心關心其他人啊?這麼偏心。”
陳恒羞紅了一張臉,囁嚅著:“其他人怎麼樣啊,沒,沒受傷吧。”
李行歌看著垂頭站著的陳恒,莫名煩躁起來。他有一絲明白楊勇為什麼會討厭陳恒了,隻是提一個問題,打趣一下,陳恒每次都擺出被人欺負,彆人把他怎麼樣的無辜表情來。望著陳恒唯唯諾諾的模樣,綠茶二字莫名契合。
“你不好奇偷伐的人來了幾個嗎?長什麼樣嗎?”
“你們沒看到長相吧。”陳恒說的極快,似乎察覺到自己的反常僵了一會,又磕磕巴巴地解釋,“如果,看到的話,就,你們肯定會說出來的。”
陳恒慌張地看著他,巴巴地跟著叫了句“江哥”,見邵江非隻是冷冷地盯著他不發言。急忙辯解著:“沒,我沒彆的意思,江哥彆生氣。”
“江哥對誰都是這個樣子,隨便問問而已,你老緊張什麼。”李行歌雖也看不慣陳恒這副模樣,但還是攬著他肩緩解他緊張的情緒,故作神秘問道:“你猜猜我們幾打幾?”
陳恒尷尬笑了笑,試探地念出個數,“七個嗎?”
“不對,是……”
“四個,對麵來了四個人。”李行歌的話被邵江非猝然答過,李行歌是懂得察言觀色的,沒否認麵色無常地說著,“江哥打四個人呢。”
“勇哥,是四個人嗎?”
“四個。”楊勇也不知怎的,也鬼使神差地應下,見陳恒還是懷疑的模樣。他反問道:“你不相信啊?”
“沒,沒有,一打四都沒受傷。勇哥真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