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禁 一個太監,連自保都難,拿什麼救……(2 / 2)

後宦 阿win 3621 字 10個月前

“喏。”

夜來的靜憩齋格外冷寂幽靜。因為衛枕素日習慣了念經禮佛,便在長秋殿置了這樣一間佛堂,樓下供奉佛像,樓上存放經書典籍,素雅清淨,不失為宮牆內的一塊避世寶地。衛枕經常連著幾日在靜憩閣中抄寫經書研讀古籍,不喜受人打攪,故這靜憩齋隻允準幽蘭錫蘭入內侍奉。

夜間參拜,衛枕身邊也隻帶了幽蘭,隨侍的宮人一應留在門外。一入殿中,衛枕靜靜凝視佛像片刻後,便跪坐於蒲團,認真地拜了一拜,垂眸低聲念了句什麼。

“幽蘭……”許久以後,衛枕乾澀地開口道:“此事你怎麼看?”

“皇後娘娘,奴婢不敢妄論天家之事。”幽蘭低聲道。

“幽蘭,你我主仆並非外人,準你但說無妨便是。”衛枕緩緩波著手中的瑪瑙佛串,那一抹南紅在燭火搖曳中顯得更加紅豔如錦,美而不俗、傲而不滅,外在嫻雅端莊,內裡張揚赤烈。

“娘娘,奴婢認為,皇上隻是將您禁足,而未動廢後之心,想必是顧念與娘娘您的夫妻恩情,此事並非沒有回還的餘地。娘娘您莫要太過傷心,等皇上消了氣必會明察此事,女婢覺得此事禁不起細查,找來戲班子那廝一對峙,便可還娘娘清白。”

衛枕繼續慢慢地撚著佛珠,閉著眼,輕歎道:“幽蘭,你啊,旁的都是頂好的,就是太過迂腐了些。”

“娘娘何意?奴婢可是說錯了?”

“皇帝留我在後位,從來都不是為我,隻是因為我出身衛氏一門,何談夫妻恩情?”衛枕闔著眼,麵上毫無波瀾:“這人心涼薄,我原以為早已參透,今日當真見了,仍是不免生寒。幽蘭,後位本非我所願,於我反倒猶如枷鎖在身巨石在心頭,他若是要拿了去,又有何妨?隻是這世人唾罵我是不願擔的。”

“娘娘……”幽蘭聽後心下淒涼,欲言又止道。

“我無心爭寵隻願後宮安寧,可偏偏有人屢屢算計置我於死地;我不屑算計隻願守得清明,可偏偏有人費儘心機毀我清譽;我甚至不願嫁他,可偏偏注定要背負家族興旺國之太平周全天下人。”衛枕略微變調,“即是如此,我又豈能一忍再忍?”

“娘娘是指此事背後有人設計。”幽蘭遞上一柱香,“娘娘心中已有打算?”

“幽蘭,你當真以為那枚玉勒子是巧合?”衛枕接過那柱香,緩緩睜開雙眸,眼底投下一片陰影:“那夜聽雪樓我無意中撞破宮中有人與戲子私通,險遭滅口,竟沒想到有人借此事大做文章,將這臟水潑到我身上,何其陰毒險惡。”

“娘娘,那您為何不將此事告於皇上?”

“本宮並未看清那對男女的麵目便已被人推下閣樓,無憑無據。皇上生性多疑,我若是冒然說出來反倒將自己攪了進去,怕是那時便已然被扣上與戲子私通的罪過了。”衛枕雙目微涼,語氣緩而沉:“也怪我心腸太軟,原以為是深宮孤寂,癡心女子與所愛之人情難自控,雖是亂了宮規傷了皇家臉麵,但也是人之常情,便欲放他們一條生路。”

“娘娘仁善。”

“仁善?隻怕是他人將這仁善當成了好欺。”衛枕抬頭望著佛像慈悲的麵龐,眼中那股冷意直插人心:“今日這局倒是設的精密,看來私通戲子之人並非普通宮女那麼簡單。”

“娘娘的意思是,今日陷害娘娘之人才是真正私通戲子之人。”幽蘭很快便會意。

“能夠清楚的知道本宮在禮宴前必會沐浴更衣,能夠將那物件神不知鬼不覺放入浴德堂,還能在龍禁衛眼皮子底下不著痕跡地消失,樁樁件件都不是易事。”衛枕似乎已是成竹在胸,徐徐道:“隻怕眼下那戲子已遭滅口了。”

幽蘭聞言深感驚愕。

“為了這後位,她竟做到如此地步。”

這些話,如同錚錚驚雷劈上幽蘭的心頭,一顆心驚得幾乎要跳了出來,這麼多年她看著衛枕從閨閣小姐到賢德後主不爭不搶不怒不怨,隻當是主子性子溫順軟弱,卻不知她心中城府如此之深心智如此堅毅,讓人敬而生畏。

“娘娘,唯一的人證斷了,那此事可有解法?”

“不,那戲子並非唯一的人證。”衛枕微微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