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索 程不染接過筆俯身在竹簡上寫下‘……(1 / 2)

後宦 阿win 3646 字 10個月前

憑借著那塊玉勒子,花慕南早已成了永春宮的掌事太監,深得董貴妃的信任。現如今,董貴妃的氣焰有多囂張,那花慕南的氣焰也就跟著有多囂張。

早在太監所受訓的時候,顧影便察覺到到花慕南這個人揣奸把猾,對自己虛情假意,還記得自己剛穿過來的第一天,花慕南就借一碗殘羹剩飯想從自己這裡套取皇後娘娘的信息,顧影現在這麼回過頭來一想,難不成那個時候花慕南就已經是董貴妃的人了?

花慕南究竟什麼時候成為董貴妃的人,成為董貴妃的爪牙後又究竟做了哪些見不得人的事,目前都還不得而知。他雖然是個勢利小人但是對程不染反倒有那麼幾分真心。所以前些日子,顧影便拜托程不染去找花慕南旁敲側擊地探探關於玉勒子的真相。

“說來也奇怪,這小花子平日裡油腔滑調嘴裡沒個把門兒的,可當我一提起玉勒子之事,他就開始遮遮掩掩起來,似乎在刻意隱瞞些什麼。”程不染不解。

“刻意避而不談?”顧影又回想到生辰宴那晚,花慕南附在董貴妃耳後竊竊私語時,那神情分明沒有一絲的意外和惶恐,而像是二人早已預謀好的。顧影出神道:“看來我沒有猜錯,他們早就設計好了這麼一出……”

顧影的聲音很低,低到連身邊的人都無法聽清。程不染見她目色悠遠而深沉,還以為她因為自己沒幫上忙,失望了,忙又說道:“不過我假裝好奇玉勒子,給套了幾句話來。小花子說彆看那塊玉勒子僅小指般粗細,周身祥雲紋頗顯匠心,尤其是中鑽的通天孔極細剛好穿過一條細繩,懸於腰間實屬風雅。”

“對了,小花子還假模假樣舍不得將那玉勒子獻給皇上和貴妃呢,說什麼如此上等玉質的物件如今成了證物,當真是暴殄天物。”程不染嗤之以鼻:“誰不知道他憑著這塊玉勒子才得了掌事的位置。”

“對了,小顧子,你打聽這塊玉勒子做甚?”程不染將自己所聞一口氣通通說了出來,隨後又覺得不安,沉聲道:“雖然我不知道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我知道此事關係到皇後娘娘的名節,我怎麼看都覺得皇後娘娘高雅脫俗,像那天山雪蓮般令人難以靠近,怎麼也不像做出這種事的人啊。這件事背後還不曉得藏了多少陰謀,不是你我這些奴才該知道的,小顧子,你還是莫再摻和了,你好不容易才從那冷宮出來,好不容易才有現如今的位子,做奴才的伺候好主子才是我們的本分。”

程不染的勸阻落在顧影的耳朵裡就像雪花落在手掌間,不留痕跡就消失了。

“祥雲紋……通天孔……玉質極好……”反倒是這些話引起了顧影的注意,她用手中的筆在竹簡上將這些關鍵詞逐一記錄下來,反複斟酌,隱隱感覺有些眉目了,卻又感覺這些信息像一團棉花一樣攪在一起。

“小顧子?你寫什麼呢?”程不染好奇道:“真有意思,是你自創的字體嗎?”

顧影的思緒被打斷,她一臉疑惑,這不是全國通用的簡體嗎?害!她一拍自己的腦袋瓜子,現在可是古代,官方文字是小篆,怪不得自己認不得竹簡上的古籍呢。古人喜用小篆,字體優美,字形寫實,但比起簡體,著實複雜難記得多,看來自己一把年紀還得重頭來學識字咯。

“不染,你可識字?”

“讀了兩年書,倒是識得一些。”

“那我便認你當老師,往後教我識字可好?”顧影笑吟吟將手中的筆遞了了過去。

程不染接過筆俯身在竹簡上寫下‘顧影’二字,字體娟秀清麗卻蘊含了綿綿的情誼。她莞爾淺笑,柔聲道:“這有何難?隻是我每日隻能趁著送食的功夫溜過來看你,眼下再不走要惹人非議了。喏,今日先教你寫自己的名字。”

程不染走後,顧影又重新望著竹簡上記下的關於玉勒子的線索,重新陷入了沉思。

外頭又落雪了,鵝毛大雪,整個宮殿銀裝素裹,白茫茫一片真乾淨。

寢殿裡頭今日點的是北苑名芳,此香最宜用爐賞雪焚之,有幽蘭之馨。饒是如此,因著炭盆生得多,炭火生的旺,整個殿內仍是悶悶的。

衛枕正倚在紫玉珊瑚屏榻上養神,昨兒個半夜又喝了幾盅菊花紅棗茶,嗓子確實好了不少。她側著身子微微動了動藏在金壽福字錦被下的腿,一陣巨痛便鑽心而來。

“娘娘,您的腿還傷著,想要什麼喚奴才便是。”幽蘭忙上前伸手替她掖了掖錦被,歎道:“真是阿彌陀佛菩薩保佑,娘娘吉人自有天相。昨夜大火凶險,還好娘娘平安無恙,隻是這腿傷倒是要受好些時日的罪了。”

衛枕疲疲地睜開眼睛,也不知是太乏了還是屋內太悶了,她很想出門透透氣亦或是活動活動筋骨,聽完幽蘭的話後,人又懶得動了。她望著窗外碎玉般的雪子,不知自己又要被困在這裡多久了,自那日禁足後,自己每日所能見的,便是這一方小天地,現在禁令倒是解了,卻複又因腿傷重新困在了更小的天地。這難道就是命嗎?

“幽蘭,上次讓你辦的事,怎麼樣了?”衛枕眉心微冷,如剛消融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