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索 程不染接過筆俯身在竹簡上寫下‘……(2 / 2)

後宦 阿win 3646 字 10個月前

“回娘娘,那戲子在牢中自儘後,奴婢就連夜派人去那戲子的家鄉仔細調查了一番,確有發現。”幽蘭舉過茶盞,貼近衛枕耳側說到:“那戲子名叫李雨,廣陵人士,入戲班子前是有錢人家的闊少爺。”

“既是富庶子弟,怎的會淪落成唱戲的?”衛枕心下生了一層疑雲。

“誰知道呢?當地人都傳,他年少時被情所誤才連家族產業都不顧入了梨園行。”幽蘭篤定道:“雖是傳言,但無風不起浪不是,奴才便命人順著往下查,竟查到他確實曾與一女子指腹為婚,爾後該女子應召進了宮,婚事便也跟著作罷。”

衛枕與幽蘭對視了一眼,俱是一驚:“私通的女眷莫不就是與李雨定親的女子……”

幽蘭點了點頭,肯定道:“正如娘娘所料。”

衛枕明白她意下所指,便問:“可有鐵證?”

幽蘭含笑道:“娘娘放心,人證物證俱全。奴婢已經命人暗中護送人證進京都,證人手中還有聘書和定情的信物,不日便能到長秋殿了。”

“那就好。”衛枕麵上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心頭卻仿佛被捏皺的紙團一般。且不論以她的脾氣秉性,最是不願以世間難能可貴的真情去謀劃人心,再次,當真把此事揭發出來,也隻能證明此女子入宮前曾背棄婚約,並不能說明其入宮後仍與李雨私通曲歀,也無法徹底洗清自己的冤屈。

衛枕想了想道:“幽蘭,你再命人去戲班子暗查。本宮要知道李雨進戲班子後的一切動向,蛛絲馬跡都不要漏掉。”

“喏。”幽蘭領了命,也就退下了。

錫蘭端了今日的湯藥進來服侍,她滿麵喜色道:“娘娘昨兒個夜裡有驚無險,外頭都在傳娘娘是鳳凰浴血之像,能給大庸帶來福瑞呢,連皇上都說日後會常來咱這兒,真是老祖宗顯靈了!”

衛枕聽後連咳了好幾聲,不知是哪裡不舒服還是被湯藥嗆到了,她鬱然道:“我倒是不願攪了長秋殿的清淨。”

皇後說這話是何意?長秋殿這些年還不夠清淨嗎?都不能用清淨二字來形容,是門庭冷清。好不容易盼來了皇上的恩寵,娘娘怎麼不高興,反而說這樣的話?錫蘭想不明白,她邊想著邊抬眼去看衛枕,衛枕隻是垂著眼瞼,像靜憩閣供奉著的那尊佛一樣,不悲不喜。

湯藥甚苦,可衛枕卻是輕巧吞咽了下去,麵無難色,她一向如此,把那份苦藏得很深。

錫蘭忙倒了杯清水來給衛枕漱口,然後就跪在榻邊開始替衛枕換腳踝上的藥,扭傷的地方還是紅腫的厲害,錫蘭將禦醫給的藥膏輕輕敷在傷處。雖然錫蘭手上的動作已經極輕,衛枕還是能明顯感覺到疼痛,她忍耐著一聲也沒吭。衛枕一向是這樣倔強好強的人,再苦再痛,都咬牙強忍著,撐過去就好了,她最不喜歡的就是被憐憫,她衛枕從不要任何人的憐憫,隻能是她去憐憫眾生。

錫蘭小心翼翼地替衛枕按摩著腿肚子,道:“禦醫說每日敷上用酒泡過的三七粉護著,再輔以按摩筋骨,不過十天半個月,娘娘就能下地行走了。”

十天半個月……還得在榻上躺十天半個月!衛枕聽後眉心緊擰了三分。

衛枕心中猶疑了片刻,還是忍不住詢問:“我命你請禦醫順道看看小顧子的傷勢,禦醫怎麼說?”

皇後娘娘讓禦醫給顧影瞧瞧,她不過是個太監,她怎的配?錫蘭心中不忿,自然就故意隻字未提,可這畢竟是奴才間的爭寵,哪能擺到台麵上讓主子知曉了去。她以為皇後不過是在奴才們麵前做出一副關懷的樣子,隨嘴一提罷了,沒想到皇後竟還一直惦記著。這下倒是弄得錫蘭心虛了,一時答不上嘴。

“怎麼不說話?”

“回娘娘,小顧子說她傷勢並無大礙,謝絕了娘娘的好意。”錫蘭低低道:“奴婢已經按照娘娘的吩咐,命小顧子去暖閣抄經去了……娘娘……可用傳她前來問話?”

衛枕自覺熱臉貼了冷屁股,沒勁得很,語氣淡的不著痕跡,口吻卻帶了些小情緒:“不必了,就讓她抄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