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足 這個小顧子先是偷窺,後又借酔輕……(2 / 2)

後宦 阿win 3866 字 10個月前

顧影心頭一陣冰涼,從衛枕的反應中,自己的猜測已經得到證實,她好恨:衛枕這麼好的人,為什麼要被這樣對待?這要是放在自己的年代,三妻四妾,語言行為雙重暴力,不告他坐牢都算好的,趁早跟這種渣男一拍兩散老死不相往來。可現實呢?在古代,沒有和離,隻有休妻,在皇宮,沒有廢帝,隻有廢後。這該死的封建朝代,憑什麼對女子如此不公!

顧影強忍著心中複雜的恨意,埋著頭飛速去弄了個熱雞蛋來,用帕子包著遞給衛枕,衛枕麵色尷尬,勉強接過,偏著頭,敷在自己下頜處。

兩個人誰也不作聲。

僵局終究還是要人打破的。

錫蘭加完碳火,並未察覺到眾人神色有異,輕快湊了上來,拿起案幾上的藥瓶問:“娘娘,這是什麼藥?”

“彆動!”衛枕喝到:“是毒藥。”

錫蘭大驚失色,忙放下藥瓶。

“娘娘,這是……”幽蘭猶疑道。

“是。給董氏的。”衛枕皺眉。

三人皆是不可置信。董氏雖是千錯萬錯,毀人終害己,但終究侍奉皇上幾十載,還為皇上誕下了皇嗣,就算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貶為庶人打入冷宮對她來說已是極刑,又何苦趕儘殺絕?皇上竟這般容不得一個棄婦?難道這麼多年的情誼是假的?難道這麼多榮寵裡竟沒有半分真心?

“皇上不是說留她一命嗎?”顧影到底沉不住氣,急得聲音都變了調。

“君心從來就是這個世上最涼薄之物。這世上,越是自私虛偽之人越是要留下剛正不阿之名,越是剛愎自用越是想成為彆人口中從諫如流之君,越是薄情寡義越是想被人念作情深義重之郎。”衛枕言語間,神情冷淡如一抹雲煙:“君心難測,不過都是給世人的說辭罷了。”

顧影聽後,徹骨的涼意像湖麵上細細的冰裂一般,一瞬間從心底撕開遍布全身。

“董氏命數已定,娘娘切莫太過傷懷。”幽蘭道。

“娘娘,就讓奴才陪你一道去凜冬閣吧。”顧影訥訥愣在一旁,有些失魂落魄道:“奴才是從凜冬閣出來的,想回舊地重遊一趟,也想伴在娘娘左右,為娘娘分擔。”

“嗯。”衛枕不鹹不淡就答應了她。

“煩請娘娘將這塊玉勒子轉交給廢妃董氏。”顧影從袖中取出一塊玉勒子,竟是指證衛枕私通的那塊。

“此物?怎的會在你這裡?”衛枕接過玉勒子,一臉意外。

“皇上盛怒之下將這玉勒子扔地上,奴才趁無人偷偷撿了回來。”顧影老實回答:“不過奴才絕無私藏此物之意,奴才隻是覺得此事既已了結,那這塊玉勒子就再也派不上用場了,奴才想著若有機會,將它物歸原主也不枉死者一片真心。”

衛枕拿著玉勒子細細磨著指尖,這小顧子的行為舉止,愈發讓人瞧不明白了。

“可……”

“娘娘不妨細看。”顧影湊上前去,將穿過玉勒子通天柱的細掛繩取掉,再把一塊毫無修飾的玉遞到衛枕手中,輕聲道:“這玉勒子是有玄機的,娘娘仔細瞧這通天柱內壁。”

衛枕好奇,什麼玄機?

她兩指撚著通體潔白的和田玉,迎著光,微微眯著眼睛,仔細端詳。

而顧影站在一旁,也微微眯著眼睛,燭光之下,似是被衛枕的容貌微微驚住。

“裡頭刻了字?”衛枕吃驚道,回頭卻正好迎上顧影滾燙的目光。

這玉勒子本就小巧,通天柱極細,不卸下繩鏈仔細看,很難察覺到裡頭暗藏玄機。而且這玉壁上的祥雲紋如此精致,一般工匠也是沒有這般手藝的。看得出這玉勒子的主人很是花了巧思在它上頭。

“娘娘英明。”顧影火速收回自己的眼神,“娘娘可看清是什麼字?”

衛枕“唔”了一聲,用右手食指指尖輕輕沾了些茶水,在案幾上寫下一個大字“雲”。

“小顧子,是指董氏的閨名?”衛枕心頭一絲疑惑,皺眉問道:“可董氏閨命用的分明是‘芸芸眾生’之芸,此玉上刻的卻是‘人雲亦雲’的雲,何故?”

幽蘭和錫蘭大字不識一個,聽不懂兩個雲有什麼差彆,隻跟著犯難。

“奴才也是最近開始習字,敢問娘娘,這小篆的雲字是如何書寫的?”顧影莞爾一笑。

衛枕思忖片刻,又沾了沾茶水,複又在案幾上重新寫下一個“雲”字。小篆的雲字較為複雜,拆開來看,上雨下雲。

“沒錯,上雨,就是李雨的雨,下雲,則是董芸。李雨將兩人名字拆出部分合為一體,真是煞費苦心呐。”顧影笑意漸淡了下去,露出難掩的同情之色:“李雨倒是個重情中人,隻是這份情,要了他的命。”

衛枕淒然一笑,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