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外麵挺涼身上直起雞皮……(1 / 2)

花花花花 白之汐 10002 字 10個月前

外麵挺涼身上直起雞皮疙瘩,哆嗦著抬頭伸個懶腰手卻定住,張著嘴被顆顆巨大星星吸引,無數星星組合成銀河,他努力從記憶中搜索,辨認出腦海裡僅有幾個星座,大熊,人馬,織女,不由自主轉著圈在無數星星裡找出人為它們勾勒出那些圖案,整個天空就像一片黑色打底畫布,銀色映照一切,各色星光閃爍足以照亮大地,然後想到,這麼美該讓大家都看看。

四下搜索,隨手拿起個鐵盆,打開手電叼在嘴裡,抽風一樣敲起來,那個帳篷拉開探頭,手電筒就直直對著眼睛照,加勁敲直到大家氣瘋了,個個穿上衣服鑽出帳篷就要拚命,雖說打擾人熟睡該爆打一頓,但郝飛揚顧不了這麼多邊退邊加勁,直到幾個帶著怒火步伐僵直身影停在麵前眼冒綠光,才像扔掉凶器一樣扔掉盆和手電,周圍又黑下來,眼睛適應黑暗後,星光漸漸展現,郝飛揚使勁指著天空,大家朝著手望去,一時間也沒了困意,火堆還沒熄滅,郝飛揚跑過去抽出一根木頭做成火把,連推帶桑把人往山上趕,順著陡斜長滿青草山坡互相拉著爬到山頂喘著躺下,誰也沒說話仿佛還在夢裡。

沒多久就有人指著天空“哇,有流星。”

“哇,又一顆。”郝飛揚也沒想到有那麼多,本來流星轉瞬即逝,流星雨給大家充足時間許願,一個還不夠一個接一個,山下帳篷和火堆變得很小,那棵大樹和泛光小河還有草地在銀色包裹下一閃一閃,郝飛揚提醒大家節省體力,畢竟漫漫長夜,時間無意識流逝,這一刻不像孩子也不像個大人,似乎變成另一個物種,為了某種信念祈禱。

就在上眼皮又開始打下眼皮時,星星變得好像沒那麼亮了,遠方地平線上似乎有事要發生,每個人屏著呼吸期待,果然,天邊沒一會就露出一絲光亮,趕緊架起相機準備捕捉鏡頭,轉念一想也太無趣,不該替眼睛舍棄美景,於是把照相變成錄像,就這麼放在一邊,書上說太陽跳著出來,不假,天空連接大地一線首先亮起來眨一次眼就跳一下,轉眼一顆熾熱金邊蛋黃蹦了出來,草原上的太陽無比巨大,用手在眼前比劃,就是把兩隻胳膊全部張開也抱不住,強烈的晨光,無法直視,來不及細細品味就被光線刺的閉上眼,金色又柔和光照在身上潤吞吞軟綿綿,不知不覺眼皮就打起架,誰都沒說話自然拉扯著下了山,鑽進帳篷很自然睡了。

郝飛揚大喊一聲被夢驚醒,睜開眼帳篷裡就他一人,腹中咕嚕嚕響著,鑽出帳篷看看日頭差不多是中午,鄧桃花和童小萌在火堆旁煮東西,李楊領著王學文和鄭英傑來來回回搬運柴火收集垃圾,這情況郝飛揚自然樂得清閒,跑去溪邊洗臉洗頭刷牙,看著溪水倒映一時興起,抓著岸邊青草想試探一下,結果整個身子滑倒撲通一聲猛沉下去,水下遠比水上寬闊,細長水草隨水飄著看不見底,身子被水流斜斜帶著下墜,腦袋感受著壓力,光線漸漸消失,前方沒有光,頭頂是岩石,意識到現狀郝飛揚有點慌,吐出一串氣泡轉身向著光用力遊,覺得快要沒氣時,手上一輕伸出水麵身子從水裡彈出,抓著岸邊青草大口呼吸,覺得全身力氣被用完,想呼喊也發不出聲,透過眼前水滴影像般看著遠處營地,大家走來走去像一部默劇,隨著呼吸慢慢平複,聽覺,嗅覺,感覺又回來了,水劃過岸邊流淌聲,滲透皮膚陣陣涼意,抓著一把草又把身子平躺在水麵,那一刻自己好像化作溪水慢慢流淌,眼裡滿是發亮藍天,朵朵白雲形狀各異輕輕飄著,突然,眼前天空中出現一張臉,郝飛揚立起身子:“下來啊,水裡涼快。”郝飛揚撥拉著水喊李楊。

“吃飯了,我才不下去,這山水滲的很。”說著把郝飛揚撈出來,出了小溪一陣微風吹著有些冷,走著使勁甩著水,太陽曬在身上才漸漸有了暖意,走到火堆旁一屁股坐下,大家好奇郝飛揚怎麼了,輕描淡寫說遊了個泳也不換衣服,拿起碗就開吃,吃飽了指著那條小溪:“你們猜這小溪從那來”大家都往上遊看,順著曲折河道看到山後也看不到儘頭。

郝飛揚鼓動大家:“要不要一探究竟,慢慢走就當散步。”再看看風景,喊著大家往上遊走按照地下暗河規模,儘頭水流應該不小,果然轉過兩座山坳視野越來越闊,一條四五米寬小河現出,水不怎麼深,大石頭露出水麵,湍急水流拍在石頭上嘩嘩響,沿著河邊走大家需要放大音量才能聽得清對話。

又走了一陣,岸邊沒了路,出現一座中空山,水由山澗流出,似人工雕琢拱門,郝飛揚踩著露出石頭尖走了一段,內壁至洞頂一條石縫露出一線天空向內延伸,觀察到這些郝飛揚退出來和大家說明,經過一番討論覺得可以探索一番,互相囑咐了安全常識,大家穿著鞋下了水,郝飛揚帶著頭,但他心裡也沒底,就抱著走一步算一步的心態走在第一個。

李楊在最後收尾大家就這麼一路扶著岩壁走,光線暗下來,水時深時淺,最深處快到大腿根,石頭很滑一個不注意就掉到水裡,山水很涼,郝飛揚擔心兩個女生影,有幾次都忍不住勸大家往回返,可大家堅持要繼續走,兩個女生皺著眉頭小心翼翼咬牙堅持,一路磕磕絆絆,頭上一線天透出光亮照在河中間,有一段路程山沒了頂能看見藍天,水流也緩和許多,大家站著休息了會繼續往前走,前麵出現了像剛進山洞一樣的拱形山門,走進去頂上又是一線天,李楊走在最後不時幫扶不停感概大自然神奇,走了大概一個小時,終於出了山洞,回頭看看身後,李楊突發奇想:“這裡應該沒什麼人來吧,給這個地方起名為雙石門。”鄧桃花和童小萌拍手覺著好,兩個小姑娘真是一會堅強一會萌萌噠,女孩之妙儘顯。

出了洞子外麵又是一番景象,漫山茂密樹林遮擋視線,郝飛揚抽出隨身攜帶砍刀開路,正是太陽大時,林子悶熱隊伍前進緩慢,急需爬出去透氣,又蒙著頭向上爬了一會,終於看一個片山穀,陣陣山風吹來閉上眼大吸幾口,聞到斜坡上巨大柏樹林味,遠處懸崖邊一條瀑布轟轟作響落下水潭就是小溪源頭。

看到瀑布仿佛又有了力氣一陣急行就下了坡,來到瀑布邊上脫了鞋,編起褲腿就下河,郝飛揚身上衣服剛乾,就沒下水,回頭一看王學文撇著腿坐在地下:“怎麼不下去一起。”

王學文抬頭看著郝飛揚:“潑水節嗎,有什麼好玩。”

郝飛揚笑著:“呦,要不玩點爺們的?”

“啥”王學文問。

郝飛揚對李楊使個眼色:“去了就知道。”

王學文跟在後麵,繞過水潭來到一處乾燥空地,郝飛揚指山崖:“徒手攀岩。”

李楊王學文都搖頭,郝飛揚嘿嘿笑:“特簡單,彆看山崖陡峭,其實凸出岩石都能抓握,一步一步爬很簡單啊,怎麼樣,你不會敢吧。”

知道郝飛揚在用激將法,畢竟年輕經不得激立馬回說:“爬就爬”說著就要上手。

“等等,手上抓點土,不然一會出汗打滑。”王學文胡亂在地上抓幾把,抓著石頭就往上爬,剛開始有模有樣,離地兩米時有點怕了,身子僵起來挺在那。

郝飛揚假裝認真教:“彆往下看,爬就完了。”王學文隻好顫抖著繼續爬,差不多四米時爬不動又下不來隻好趴在原地休息。

李楊小聲問:“有多高了。”

“四米多吧。”

“這小子能上不能下,萬一一會沒勁了掉下來,能接住不。”

郝飛揚搖搖頭:“接不住。”

李楊趕緊喊著:“行了,爬不動就下來。”

王學文雙手緊緊抓著岩石緊張起來不敢回頭顫抖著聲音喊:“我下不來,快沒勁了”身子僵直。

鄧桃花他們也過來,看到像壁虎樣王學文,郝飛揚轉過來食指放在嘴上輕噓一聲,搖了搖頭示意不要說話,岩壁上王學文慢慢手指發麻,腿也不聽使喚,腹部快速抖動,上去時沒啥感覺,見石就抓,有坑就踩可上來了往下撤一步都不行,又堅持一會沒聽見郝飛揚再出聲,甚至懷疑人是不是都走了,就剩他一人站在這山風直吹半山石上,麻木順著手腳一直延伸到腦袋,恍惚中覺得背後似乎有一座柔軟沙發好想靠,就這麼順勢向下不抵抗了,於是眼前一黑放開手身子直直向後倒下。

不知多久,也不知身在哪裡,全身軟綿綿很舒服讓人陶醉,腦海裡一個聲音告訴王學文這裡不對,於是帶著濃濃不舍和依戀慢慢睜眼,強烈光線刺激瞳眼睛眯成一條縫,模模糊糊看到幾張臉,聽力首先恢複,聽到一個熟悉男聲沉著聲音:“幸虧你們來的及時,不然我們兩個根本接不住他。”

另外一個男聲:“是啊,看起來瘦瘦高高的,沒想到這麼重。”

一個女聲:“不會是死了吧,怎麼半天沒動靜。”

“死了也是肥宅,就扔這,讓老鷹來吃。”

這聲音熟悉又氣人:“誰死了,誰死了,還活著呢。”聽到自己死了,王學文渾身充滿力量一屁股坐起來使勁揮手證明自己還活著,就聽見身邊有人哈哈大笑。

人與人麵對麵,伸直胳膊,掌心朝外,雙手交叉,十指握緊,從胸前翻出雙手緊貼胸口兩筆肘彎出向裡收緊成弓步站立,兩手向前平伸手心向前,指尖向外胳膊肘彎曲形成一個保護網,便可接高空中墜落,但即使這樣仍然低估了一個男性下墜那種衝擊力,最前排李楊和郝飛揚被這股巨力帶倒,手臂隱隱作痛,後麵兩個女生和鄭英傑承受力量雖然稍小也幾乎鬆了手,但這些在王學文安全落下後都被忽略。

笑著鬨了會,王學文有點慶幸又有點後怕,看著周圍大家此刻眼神和笑都被王學文解讀為戲弄,推開鄭英傑伸賭氣站起來,看著即將爆發王學文誰也不搭茬,隻有郝飛揚眨著眼睛笑著:“大家夥救你一命啊。”就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王學文走在最後,不說話,回到營地就要返回,大家認真收拾裝備,沒一會就整裝待發,幾泡尿滅了火,認真檢查一遍沒有留下垃圾就出發,和來時相反,有了一絲留戀,走到小河邊時郝飛揚特意趴下看看,最後還是忍住沒下去,一個個從河上跳過去,就頭也不回出了山穀。

車子上了大路晴朗天空漸漸被烏雲遮擋,窗外透進霧氣與青草味,從後排對話能聽出來大家會懷念這次出行,大家聊起平常生活裡總會有某種向往出現,這一絲向往讓人心心念念去想去之地,見想見之人,故事就得以延續,畢竟少年不知愁滋味,這兩天沒讓他們困乏,反倒一起唱著歌翻著相機,郝飛楊聽到他們在鬨心裡反倒踏實,也就不加入想著事。

恍神間一陣急促喇叭聲打斷思緒,沒來及回頭看,一輛大巴車帶著轟鳴聲插到前麵,李楊趕緊把住方向盤,踩了兩腳刹車氣的嘴裡直罵。

郝飛揚想著轉移注意力:“我們速度到多少了。”

李楊氣呼呼:“一百一,狗日的這條路沒測速,那麼大一車人,跑這麼快,家裡鑽人了麼,沒事沒事,估計真有事”話不多的李楊像開了開關口吐蓮花妙語連珠,狹小空間到底是阻隔了人與人表達還是成就了另外一種表達,總之又氣又怒逗笑了一車人也逗樂自己,就這麼一會功夫,前麵車已經看不見。

“我們建個群,把相機裡的視頻,做成小視頻發到網上記得給我轉發和點讚。”鄧桃花這麼一提醒,郝飛揚才想起來,手機還存著呢,該還給他們了,拿出手機宣布:“要好好紀念一下,至少48小時沒用手機,感覺怎麼樣啊。”

“也沒什麼,慢慢就習慣了”鄭英傑邊開手機邊說,開機後,消息聲此起彼伏,每個人都埋頭打字回複消息瀏覽網頁,仿佛從遠古時代回到了現代。

郝飛揚突然有種感覺要抒發,隨便找了一張照片就開始編輯文字。:“知道一件事的來龍去脈不止讓人思路清晰,重要的是讓人感到踏實,由於這樣的自覺和認識,寫作者編織出的文字也更加專注,人們就應該儘量在熟悉的環境做喜歡的事,這樣才能體會到喜悅,內心的喜悅是很難得的事,能在生命中出現就該儘量留住,掌握所有那是機器或者是神做的事。人類,至少如今的人類由於天然的本能,還不能在這樣的狀態下得到快樂,所以不是我們的信息太碎片,而是我們對一件事物的深入程度不夠,科技在發展,曆史洪流似乎無法阻攔,但更專注感興趣的事,這是成熟認知的體現,不要怕錯過什麼,本來人能得到的東西就有限。”這是郝飛揚近期領悟新技能,有感馬上記錄偶爾也發到網上,看看評價也有收獲,寫完發送後心裡稍微舒暢。

毛毛雨打在伸出窗外手臂上,每次天陰下雨都會惆悵,很容易陷入沉思,今年雨水好像格外多正想著車子慢慢減速把他拉回現實,透過擋風玻璃和左右擺動雨刷器郝飛揚看到前麵不遠處似乎出了車禍還是怎麼,和李楊對視一眼發現竟然是第一個到達,看著事故也就剛發生不久,郝飛揚大腦快速反應讓大家不要動自己開門下了車。

往前走了幾十米,周圍格外安靜風吹著雨打在身上,不由打了個冷戰,走到跟前才意識到問題嚴重,對麵車道上一輛小轎車躺在路邊幾乎認不出原貌,剩下一副黑漆漆框架,從散落車皮上看出來似乎是一輛紅色車子,一股細煙從車裡飄出升上天空,車子後座甩出來兩個大人仔細辨認是兩個女人,鞋子被甩飛一動不動橫著,發動機和駕駛員座位深深陷進去無法辨認,車子外一個小女孩頭上流著血坐在地上哭,馬路上有條清晰擦痕,小轎車應該是一路翻滾著解體,沿著擦痕大約一百米處,一兩五十多座大巴車橫在路邊。

四周詭異安靜著,耳邊隻有小姑娘哭聲,郝飛揚攥緊雙手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李楊從車裡拿出一張毯子,郝飛揚接了一把裹住女孩往車上走,把小女孩放到車上囑咐幾句下了車,有了這個意識郝飛揚步子越來越快,跑步回到了小車前,顧不上害怕挨個試探脈搏,仔細確認幾遍,其他人都沒了生命,往前跑,這時側翻大車上哭聲漸漸傳出,越來越多人正從門和窗戶上鑽出,李楊和郝飛揚瞬間被人群衝散還是努力向前擠。

很多人身上都流著血,哭喊呼救聲起伏,一個中年男人半個身子都是血臉色蒼白到處奔走,抓住後麵來的人就問能不能搭車先把傷員送走,情況緊急離最近醫院最快也得一個小時路程,後麵車陸續越來越多,排了幾公裡長隊人們紛紛跑過來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