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外麵挺涼身上直起雞皮……(2 / 2)

花花花花 白之汐 10002 字 10個月前

雨越下越大,郝飛揚發現大巴車側翻橫在路中間其他車輛根本無法通過,這樣越擠越多傷員也運送不出去,正好王學文鄭英傑兩小夥趕來,找到李楊快速告訴他想法,李楊去來車路線上組織不要插隊留出通道,讓越多人知道越好大家一起維護秩序。

郝飛揚這邊,抓住身邊人就告訴他們大車擋路情況,經過一陣騷動人們恢複一些理性七嘴八舌出主意最後貨車司機取來粗麻繩拴在客車上集合了四五十人,一些人在前麵拉,一些人在後麵推,一聲聲口號下一起用力,就這樣一輛五十多座大型客車居然就被推到路邊,這樣司機帶著傷員上了車走了。

郝飛揚他們也往自己車裡走,回去路上隔著雨看見對麵草坪上,大約有四五個穿道袍出家人慢慢走到出事小車草地旁坐下一動不動念經,身邊人群中一個女人哭著不斷向周圍人講,原來是出事小車家裡人,三輛車一起出發旅行第十天往返,幸虧有對講機才知道情況。

郝飛揚突然意識到小女孩還在車上,扒開人群,拉著那個女人就往車裡走,拉開車門鄧桃花已經給小女孩簡單包紮了一下,小女孩看到那個女人馬上伸出手抱住大哭起來不住喊著媽媽,趕緊上了車小女孩哭著哭著聲音越來越小看起來昏昏欲睡,那個女人說了聲謝謝抱著女孩就要走,郝飛揚趕緊脫下衣服護在身上,一路小跑送到救護車上一直目送車子離開。

身後被人拉了一把郝飛揚回頭,一個記者樣子女人拿著錄音筆問,郝飛揚喊著“先救人”就走開了,回去時看到鄧桃花和童小萌也冒著雨跑來跑去幫忙,本來想讓他們上車,也沒說出口,就這麼緊緊張張幾個來回,傷員基本都運走,留下也是些傷勢輕微。

雨像是潑在身上,看著對麵坐在草坪上一動不動道士們點點頭,已經很久沒見過這麼大雨了,路通了後車一輛輛開過去,雨水衝刷地麵像是要把一切衝刷掉,那些血淚摩擦與爆炸痕跡一場大雨後將會消失不見,而驚恐離彆痛苦卻久久留在心裡,使勁甩著頭不讓雨水遮住眼睛,像要跟道士比賽定力一樣,就那麼站在雨中,直到被李楊拉上車才換起衣服車子慢慢往前開,郝飛揚由衷感謝不論信仰什麼善良之人總是那麼閃耀。

一路上像有人在天上倒水一樣,過路車濺起一層一層水浪打到路邊,車子開的很慢,一直擦著頭發的郝飛揚聽見手機信息聲一直響,拿起來看了看,一個名叫力量群裡發出了很多文字,開打仔細看了看,原來是鄧桃花,童小萌,鄭英傑,王學文為剛才發生的事寫的文章,車裡安靜著沒人說話,郝飛揚就給自己起個名叫郝二狗發了段文字:“大家今天遇見了死亡,聯想到自己也會死就會有成就自己的想法,發現沒辦法留住時間就會恐懼,治療辦法是找到一件貼合生命之事用一生去實踐。”

鄭英傑也改名叫天道:“那我們找不到還有希望嗎?”

鄧桃花:“誰又能那麼幸運能做自己喜歡的事呢。”

童小萌:“如果擔心身邊人死去該怎麼辦呢。”

郝二狗:“自己要好好的生活啊。”

王學文:“理想很快就會被現實淹沒。”

郝二狗:“人總是伴隨著災難的,重要的是怎麼麵對它。”

天道:“那電影呢,電影裡有希望嗎。”

李楊:“電影是狗屎。”

“啊”大家一起出聲。

李楊把著方向盤補充:“電影這門生意就彆談有用沒用了,再說人沒有心看什麼都沒用。”

就這麼聊了一路把大家挨個送回家,和鄧桃花分彆時郝飛揚囑咐明天下午安排家長來辦公室開會又情不自禁抱了抱鄧桃花說了聲“辛苦了。”

最後,車裡隻剩下李楊和郝飛揚,轉頭問要不要去喝點,李楊有點疲倦說算了,車子放在公司樓底下就各自回了家,回到家郝飛揚身子疲憊卻毫無困意,隱約從緊繃神經中感受到一絲脈絡像一根弦費力拉扯著,可千萬彆崩斷不然自己可能會死掉,那弦聽了似乎放鬆些,頭疼也緩解些,就這麼慢慢放下心思靠在枕頭上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如既往早早醒來,看著窗台光線,覺得好舒服很久沒體會到一覺睡到天亮,居然還想睡,但不能睡了,離上班還有兩小時,還可以看半個小時書,隨手拿起本書看起來,有些靈感迸現,但又能做什麼呢,把書放在一邊腦袋左右搖擺發出咯嗒聲,想了一路到辦公室一進門就覺著哪裡不對,比如,一進門薛冰那僵硬笑容,歐陽語低著頭收拾桌麵,冉晶一手抱頭皺著眉頭。

走過去碰碰鄧桃花挑了下眉毛轉身走出辦公室,鄧桃花跟出來壓低音量問:“什麼事。”

“還要問你呢,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什麼啊,沒聽說有什麼。”鄧桃花也不知道:“對了,家長都聯係好了,除了鄭英傑家,大家都挺配合,想想下午說什麼吧。”回辦公桌前郝飛揚故意放著音量自言自語:“今天分享葡萄糖對人意誌力的影響,貪玩也許是缺乏葡萄糖,大腦負責專注力的能量有限,不夠就要用葡萄糖補充,不能專注很有可能是因為體內葡萄糖不夠,所以小孩子貪玩不集中也許根本控製不了。”

“真的嗎?你是怎麼知道的。”薛冰好奇起來她對事習慣先質疑。

郝飛揚回答:“當然從書上看的我又不是科學家,專業的問題也不能敢亂說啊。”

“哦,那我們又知道了一個知識點”薛冰僵硬臉上也有了些表情。

正說著張輝白攤著一臉笑走進來,進來時大家齊刷刷站起來,郝飛揚也坐直他從來不站誰愛站誰站,張輝白說話咕嚕嚕像嚼著一串咬不斷紅薯粉聊了幾句就叫薛冰去辦公室談話,薛冰笑嘻嘻跟著出去,郝飛揚繼續大聲講知識點,大家問這問那,鄧桃花提醒下午開會,郝飛揚一副無所謂樣子繼續講,張輝白挨個叫人談一遍話最後到了郝飛揚,他徑直走到辦公室演習一下笑容推門,坐在辦公桌對麵沙發上翹起二郎腿:“領導好。”

張輝白收起笑容放下筆記本手在桌子上敲著,郝飛揚被他如鏟子一樣粗大拇指吸引,敲一會張輝白開口了:“郝飛揚,工作挺努力,值得讚賞,經過調查我得批評你,這次出去犯了什麼錯你說說吧。”張輝白說到後麵聲調升高質問,這次出去的事他自己都沒來的急總結領導就知道了,一定是這些家夥有一句沒一句的給都招了。

掙紮了一下還是決定說點問題好讓談話早點結束於是馬上一臉嚴肅:“報告領導,我自查,為了更好服務我用慣用方法帶領一行人在人跡罕至荒野渡過了兩天一夜,使他們感受自然的美好產生新的認識和感悟,最終圓滿完成外出任務並起到顯著效果,總結這次旅行發現存在的問題有:

一、不該在沒有良好滅火設施的野外點篝火,對可能引起的火災沒有足夠重視。

二、在明知戶外陽光暴曬情況下沒有做好防曬措施並下水探索,造成皮膚曬傷。

三、在明知高空攀爬超過兩米必須佩戴安全設備情況下,仍讓一位男生徒手攀登可能造成高空墜落,對此我做出深刻檢討。”

張輝白聽完竟然真生氣,一下下敲著桌子:“你還知道檢討,把單位規章製度當擺設嗎,出了事誰來負責,你要負責,寫一份書麵檢討交上來,職工大會做檢討。”

郝飛揚懵了,沒想到自己臨時現編為了讓彼此下台被誇大成這樣,心裡氣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這麼望著他,張輝白說著猛拍桌子站起來:“你以為你是誰,把你作為典型上報到局裡,從今天起把你業務停了,跟著冉晶負責政務。”郝飛揚腦子熱著聽他說了一堆也沒太明白稀裡糊塗就出來了,氣著頭懵眼花愣是一句話說不出來還顧及丟麵子,歐陽語湊上來問情況:“聲音那麼大整個樓道都聽見了。”

郝飛揚故作輕鬆:“唉,準備不足,被來了個下馬威。”

“小心點,你平時太大大咧咧了,對自己不好。”說完回去繼續寫拓版鋼筆字,郝飛揚感受剛才的怒氣,很想像平常那樣不在乎,這樣的生活太無趣,簡直毫無美感可言,如果一定要承受壓力寧願在自己鐘愛的事上,真的不擅長處理這種事啊。

暫時放下,再生氣眼前工作也得乾,不一會家長陸續趕來,通過觀察大致能猜到尤其一個醉漢一看就是鄭英傑父親,另外兩個一直爭論不休應該是王學文父母,童小萌媽媽旁邊操江浙口音男人:“快點講哦,小萌還要去做治療的,實在不行還要往書院送的。”

“可他不上學,三天兩頭儘想著死,成績一直那麼好太可惜了。”王學文父親小聲嘟囔,他媽在一旁插話:“你把情況說了讓人家分析,是這麼回事我給你說,我們家孩子上學那個老師,從上高一開始我們著禮可就沒斷過,隻要過個節就比這送人家都送金項鏈了我們就得送大閘蟹票,謝老師可是明著要的,什麼送束花人家能給你扔出來,當然送錢更好,下來你說。”

說完就指著王學文父親讓他說,王學文父親帶個眼睛文縐縐:“其實也不是送不起,老師這麼收絕對是乾部要不就是做生意的送慣了,這能反應大環境麼,有一次實在看不下去就說了幾句,沒想到從那以後王學文就被孤立,座位直接調到最後一排門口去了,這快考試了我怕影響,好說歹說又把禮送上,王學文不乾了,這孩子倔的很,我們逼的緊了些就出了問題,幾次沒看住差點人就沒了,唉”說到最後長長歎了口氣。

郝飛揚安慰著:“放心把,我會儘力幫助他們。”

“說的輕巧,你來解決,彆儘說沒用的。”鄭英傑父親倚著靠背說嘴裡滿是酒氣。

郝飛揚看著他低著頭小聲問:“你到底經曆了什麼就不能放自己嗎。”

醉漢聽到身子馬上軟了下去帶著哭腔:“我爸小時候每次打我都要命,他這點疼算什麼,活不下去死了也是解脫。”

郝飛揚馬上接著說:“我永遠不會告訴任何人隻有死這一種選擇。”這句話斬荊截鐵雖然不重但有些力量,幾個家長都被吸引,然後恐嚇帶打動講了一番,主要說說改變環境最要緊,被郝飛揚胸有成竹樣子打動,大家臉上露出點期待,都說著相信郝飛揚,這給他很大壓力因為這種症狀恢複是條漫漫長路,有一瞬間想到已經被撤了業務就彆做這些了,但心中那份朦朧又讓他無法舍棄希望,隻好安慰自己彆想那麼遠,走一步看一步。

完成這件事郝飛揚鬆了一口氣,臨下班張輝白又來宣布了一遍主權,好像覺著大家已經對他言聽計從,陰陽怪氣提醒郝飛揚寫檢討就出去了。

郝飛揚就當沒聽見翻來覆去想都是自己對把自己逗樂了,其他人看著抿著嘴偷笑郝飛揚莫名其妙冉晶問:“郝飛揚,一個人傻笑啥呢。”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沒笑啥沒笑啥,想起件事,我在窗台上種了葫蘆,等結了小葫蘆,大家一人一個。”

下班時間大家陸續都走了,隻剩郝飛揚內心忐忑待著,因為不得不去見個人,這人現在叫林佳期,從前叫林蕊欣,過往如何呢,本該再也不見現在又不得不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