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的不止這些吧。”
“聽同學分享大學的生活在想會不會遺憾。”
“選擇一件事就是選擇一種生活,講一個好故事需要什麼條件呢。”
王學文顯得有些激動:“從小到大一直是班上第一,不,是區第一,可有天我拿不起筆了,自己連地圖都不是真正了解,厭倦透了包括我最愛的閱讀,哪怕是死了也好再也學不下去了,你能明白嗎。”
“我明白,好的故事該讓人理解真實的世界。”
王學文打開話匣子:“那天在路上碰見一個老大爺,他長發披肩永遠帶著墨鏡從小他就是我心中的藝術家,手風琴長笛鋼琴包括美聲每天都從樓下傳來,相信他的熱愛和技術是很好的,可那天擦身而過他就那麼默默的老了,那一刻我決定人必須發自己的光,你明白嗎。”
“明白,這些我都明白,可,你這個,你這一身打扮是怎麼回事。”
“我怎麼就不能穿裙子帶假發,貼假睫毛了,走了,還要上台。”說著起身走出去好幾步。
郝飛揚伸手喊:“誒,舞蹈叫啥名,幾個人啊。”
王學文頭也沒回:“囉嗦,自己看吧。”舞台上六七個人動作嫵媚,郝飛揚看著心裡樂。
噹!
噹噹噹噹!
噹噹噹噹!
噹噹!
鄭英傑:“給我力量”
王學文:“給我力量”
童小萌:“給我力量……”
媽媽要我成長,生活要我堅強,朋友要我強壯,你需要理解。
誰能翻過籬笆澆彆人的花,拔掉偏見插上童話,成熟的枝丫不碰泥土就不發芽,了解真相後再作評價。
爸爸要我創造,有智慧有技術,努力學會音樂,身體好不為炫耀。
努力最終得到力量又迷失,遊蕩街頭望著天邊,一棵圓的樹不見陽光就不長大,經曆風雨後才更挺拔。
翻越大山有更高的峰,淌過大河還有那片海。
他說,你與世界不同,世界,一切本就相同。
紫青花園之歌在幾千人大廳舞台上演出,為了增強打擊感用中國鼓替代了架子鼓,經過上百次練習確實融會貫通,結束後台下掌聲不斷,郝飛揚快步走上台:“各位支持花園家人,朋友,老師,業內人士包括外籍友人,歡迎大家來一起見證這樣的誕生。”
郝飛揚轉了個身子走了幾步:“一直以來我的腦裡就是一個戰場,不斷有各種念頭打架一刻也停不下來,我想這來源於我的原生家庭,因為我的家裡都是聖人,他們爭當聖人對彆人要求更是,當聖人嘛一定是不遺餘力和心安理得的,但我不怪他們因為個人有個人的過去,他們也沒有我這麼好的學習閱讀環境,那麼我隻有正常了才不會把這些傳下去,而我似乎也是聖人無法接受親密關係,就是從小我看到任何歲月靜好的故事內心都不安,所以我要真的愛彆人就要犧牲自己,但是把一切歸於環境又能有多自由呢。
本來有許多要講的又怕嘮叨,最煩講道理但又必須要講講,尤其對教育問題,說是孩子要富養我想是對的,許多父母乾一天活累的不行或者白天在單位被領導客戶教訓等等,回到家小孩再所謂的不聽話沒有耐心再就打啊管啊客氣點的就講道理啊什麼的,當然如果家庭條件好就可以請保姆不用乾什麼活隻需要調整心情,運氣好的話心態上總是能平和點包容點,這樣孩子就不用在大人的心量範圍內被局限,被好好嗬護安心認識世界成長不受限製,所謂心量是眼界經曆學識與生命體驗等等的總和,說簡單點就是不要做井底之蛙,那麼我們發現養育重點是心,或者說做任何事都需要慈悲心,看到孩子那麼難受父母不要期望讓孩子幫我們解決矛盾,而要有悲憫之心去幫助他們,什麼是悲憫就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不要講道理去做好榜樣,怕的是孩子少年老成,當然我們大部分人本來就是無所事事彆人讓乾什麼就乾什麼,大家乾什麼就乾什麼,如果人生沒有目標感受不到自我就想想那些所謂教育裡有沒有強迫,這是我對教育的理解。
我也養過一條黃色的大狗,在人們教我如何牽引怎麼關養時我已經在考慮給他找個大院子,他能自己回自己房子這樣,生活有點大小目標就好,不要在日常雞毛蒜皮上發脾氣,一次也不要,發脾氣是因為想控製而控製彆人很愚蠢,把思想當成流水,流水不會因為那塊石頭雜亂停下來發會脾氣。我童年幾乎在非常嚴重校園霸淩環境下生活,記得那時候天空永遠是灰色的,即時偶爾有陽光也隻是刺眼,不知道有多少人和我一樣,我長期觀察這類人群,那些人在小學稱霸靈魂就留在小學,初中稱霸就留在初中,高中稱霸就留在高中,成年以後無一不是一無是處碌碌無為之人,我該恨他們但有時候也不恨,因為自古以來都是人善被人欺,但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善良,隻強化自己跟他人無關,這就是真實人間。
現在我們信息暢通,人們從曆史上得到的教訓已經足夠,物質精神都已充裕,唯一要做的就是發展,創新發展,創造開路這就要謹記四個字。”郝飛揚指向後麵大屏幕:“抄襲為恥,不但要恥於抄襲,借鑒引用這樣的想法也要慎重,這就是創新之道,有人說在等什麼大能力者帶著使命來拯救,即時有這樣的人也隻是一盞燭火,點燃你你就是下一盞,總會木火通明日天下大亮,但你可能是個廢柴,變態,瘋子,邊緣人,自負者,傻瓜或者本身奇奇怪怪卻生怕和彆人不一樣,又或者根本無法想象自己最好的樣子,如果每一個人都是社會的脊梁,我們該去哪裡找自己呢,請真誠麵對自己勇敢起來,看到自己生長土地的美,寫出屬於自己的救贖之旅,築建起心中的靈田,幫助更多的人,如果感到迷茫就輕聲呼喚紫青花園,曾經我隻能袖手旁觀,從今天起我與你比肩前行,郝飛揚沉默一下,猛抬頭指著胸口望著一處黑暗角落:”阿妹你看,紫青花園。”那裡有一雙琥珀色瞳孔閃閃發光。
緊接著任前飛上台:“所謂自由,就是隨時可以離開,有的選擇,未來也許會有無數個紫青花園,下麵我來介紹玩法……”
下台的郝飛揚不知道任前飛會因為這些需求和期望設計出什麼,不是需要工作時大家各作各的麵都見不到但相信任前飛,於是拉著一旁秦晴往出走秦晴有些困惑,但什麼也沒說就這麼跟著走。
此時月光皎潔,沿著白天走過路來到河邊一條長年流水小溪旁,郝飛揚一直浮現縱身一躍這幾個字,放開秦晴:“來,兩米多的小溪還跳不過去,看我縱身一躍。”說著就掉了進去,坐在水中任憑黃泥湯水衝刷身體。
“哈哈,縱身一躍,連這點小河都邁不過去個人的力量能有多大呢”就這麼挺著座在水中,頭頂圓月撒下銀光照亮大地,照亮小河照亮全身,心中突然一噔,像是無數細胞或是排列緊密沙粒基於一點被衝開,帶著嘩嘩沙沙聲音衝破全身發散,腳下黃水河也變得清澈心中平靜清明一陣溫暖。
看著岸上秦晴原來大家是這樣,一頓美食,場電影,一次散步就能感受到幸福,而我卻從來不會享受,這些年都錯過了什麼,該更珍惜和熱愛這個真實世界,腦海裡一段話自然而然顯現,人生就是堆一個塔推倒然後再堆一個,郝飛揚幾乎跳了起來,秦晴伸出手拉上了岸:“又在想什麼?”
“哈哈,我想我算是畢業了吧。”就滿意著往回走。
春天河水翠綠充盈,透明輕靈泛著白馬奔騰般浪花比得上最歡快少女,微風吹過河麵到對麵山腰,去年冬天沒下雪哪裡樹丫卻光禿飽滿,積蓄一冬天能量仿佛隨時就要爆發,未來會下一場大雨喚醒這一切。
樹叢中一座墓碑上放著束鮮花,穿過彎彎曲曲小路和筆直長廊,郝飛揚和任前飛相約來到這裡,看著山下,也許山也像一個老人一樣每天注視著橋上形形色色路人,帶著好奇前來觀光旅者,帶著家人休閒行人,那些久久呆立在岸邊身影和數不儘茶攤駁船上喧囂都被這山一刻不停完完整整記錄。
兩人站在這裡頭頂是那座端立在頂端圓形古塔,白塔在歲月侵蝕下早已暗黃,層層塔閣堆疊而上直衝雲霄屹立不倒,塔頂風鈴隨著微風叮當作響清脆有力,也許每座塔最終都會倒下,但抹不去它默默記錄過那些歲月,兩人此時氣喘籲籲大汗淋漓站在山邊,背靠白塔,任由正午陽光沐浴全身。
任前飛:“你還得告訴我高潔為什麼加入我們,小姐姐黑客排行榜裡麵可是數一數二的。”
郝飛揚伸展著筋骨:“這個你得問天白了。”說著看了看墓碑前花束。
任前飛:“天白的骨灰從橋上灑下去現在也該到海裡了吧。”
任前飛:“誒,你說到底有沒有來生啊。”
郝飛揚:“不知道”
任前飛:“如果有來生,天白早投胎了,我們這會跟誰說話呢,要是沒有來生那他也太可憐了吧孤零零在這。”
郝飛揚:“管他有沒有呢,我反正就照著一輩子活,所以我把煙酒都戒了。”
任前飛眨著眼睛想了想:“也許戒樣東西才配擁有另一樣東西。”
“幸會,幸會”兩人握住了手各自仰頭慧心一笑,笑聲繞過白塔,穿過風鈴,飄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