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很快被端了上去,高啟強重新拿起一雙筷子,挑選了一塊最大的豬腳放在高啟盛的湯碗裡:“阿盛,哥知道你喜歡吃豬腳的,再吃點”。高啟強略帶輕鬆的語氣拉回了高啟盛四處張望的視線。也就是等第二碗麵的時間,快餐店外早已天翻地覆,警察悄無聲息地將碉樓廣場的老百姓清理乾淨,此時的店外全都換上了持槍的便衣和特警。高啟強雖然沒有注意到,但高啟盛幾次的回眸不刻意的把門外情況收入眼底,好戲要開場了。
他再回頭對著高啟強又是一臉寵溺:“好啊哥,吃完這口我就走。現在你認真聽我說,過幾天我就回來了,你到時候來接我。對了,記得給我帶身新西裝”,他瞟了眼身上的牛仔外套,輕彈了幾下肩膀上不存在的塵土對高啟強撒嬌地說“這身衣服太難看了”。
高啟強吃麵的動作因為弟弟的幾句話又打斷了,他有點不明所以。既然是死無對證,阿盛還有離開的必要嗎?他看著此時專注啃著豬腳的弟弟,轉念又想,這幾年高啟盛在京海做的事太招搖了,就算這次僥幸逃過去,那些個臟手的生意確實也該乘他不在的時候清理一下了。考慮到這些,高啟強也不再糾結,把碗裡的麵吃完才拿出手機準備給唐小虎打電話。電話還沒有撥通高啟強發現門口戴耳機的便衣,警察怎麼來了?雖然還不清楚情況,但他還是立刻掛掉了電話。高啟盛把手機放在餐桌上,定定地看著坐在凳子上的弟弟,阿盛還是一臉乖巧。
“哥,從小到大都是你在照顧我,這次,就讓我幫你一回”。高啟盛鼓起勇氣與高啟強對視,可看著有點氣憤的高啟強他還是有點心虛。
“你能幫我什麼?我用你幫?這怎麼回事!”高啟強指了指外麵迫切想掌握現在的情況。
高啟盛回頭看了眼逐漸逼近的警察,眼神逐漸狠厲。在回頭看著為他尋找逃跑路線而慌不擇路的高啟強,狠厲頃刻又化為一種占有欲。哥,這次怕很久都見不到了啊。
“我剛剛用你的手機報的警。哥,記住我剛剛和你說過的話,等我回來”。高啟強還是一頭霧水,可高啟盛卻猛然把掀翻了桌子。
“高啟強,你他媽出賣我!我是你弟弟,你報警抓我!”,高啟盛突來的轉變讓高啟強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他極其不安地看著高啟盛從外套的內兜裡掏出那把多年前自製的槍衝向了自己。當高啟盛挾持住高啟強的時候,高啟強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被親弟弟綁票了。高啟盛拖著高啟強來到店門口叫喊道“都給我散開,不然我現在就打死他”。瞬間十多隻甚至更多的槍口齊刷刷的對準高啟盛,空氣彌漫著肅殺的味道。如果說此時被挾持的高啟強是隻楚楚可憐的兔子的話,那高啟盛就好像一隻伺機而動的鷹,他就躲在射擊死角等待他真正的獵物。
多年來,高啟盛在哥哥麵前收起了所有的野心與鋒芒,扮演著浪蕩子的角色。他隻要胡作非為高啟強總是會第一時間會衝到他麵前,而那時候的高啟強眼裡隻有他。許多年過去了,高啟盛偽裝的都快忘了自己的本性。他低頭看了看還沒有回神的高啟強,心底埋藏多年的欲望呼之欲出。高啟盛依舊用槍抵著高啟強的頭,又拖著他拉倒店內死角,高啟強雖然配合著他的動作,腦子卻還在頭腦風暴,阿盛為什麼叫警察來?他要做什麼?現在該怎麼救他?一切發生的太快,他沒有時間去想阿盛這麼做的目的,隻是一味地喃喃地勸高啟盛放下槍。
“哥,沒用的,這次你就讓我做一回主。趕緊說句話,就說小靈通的事,讓他們相信是你報的警,不然我之前做的就白費了”高啟盛壓低了聲音提醒高啟強。短短幾句話猶如一盆冰水從頭淋下,高啟盛是想讓他從這些爛事裡清清白白,一乾二淨地抽身。高啟強心頭一緊,不舍,委屈,留戀,憤恨漸漸地凝結成了淚,積蓄了許久才決堤而出。明明是他要保護阿盛的,現在卻被弟弟逼得無路可選了。高啟強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才壓抑住翻江倒海的情緒,努力地發聲,嘗試了好幾次才咬牙切齒地衝著警察喊:“高啟盛,你不該走私,你跑不掉的,好好配合警察爭取寬大處理”。
另一邊刑警隊長李響帶了更多的狙擊特警趕至案發現場。緝毒隊長楊健向李響解釋了現場具體情況。高啟盛挾持人質長達40分鐘,指名要見李響。
“堅持見我?這不是哥兩演戲想要我的命吧!”李響一語成讖,他看著目露凶光的高啟盛總覺得這裡麵有文章,就算可能應公殉職他還是想一探究竟。在下了保持警惕的命令後,李響棄械隻身走入了快餐店。
“啟盛,你還記得我吧。我李響啊,你不是要見我嘛。咱們之前在公安局就見過的,我和你還有你妹妹一起吃的餃子,看的春晚......”。
“彆廢話,把裝備卸了再過來”高啟盛看向今天的獵物,神情雖有慌亂,聲音卻穩定了許多。
“我什麼都沒帶,你們哥兩這唱的是哪出啊。你先把槍放下”一聲槍響打斷了李響。
“讓他們都後退,你把對講機關了再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