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姣,”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他耐心地說:“雖說雲雨之歡,人之常情,但此事切莫再提起了。”
容姣要是聽他的話那就不是容姣了,她直接說:“怎麼滴?提起了會少一根頭發嗎?大家不都是爹娘生出來的?”
這個時代還是以程朱理學為主導思想,強調的是對欲望的克製,將欲視為一種罪惡,所以大家都恥於談性。
但李允衡並非受此影響,他少年早慧,讀的書也多,有自己的思考,他說出那句話,就隻是為了避開這個話題。
他隱約明白容姣的意思,但是他認為現在行周公之禮並非是一個好的時機。
再者,他……他擔心容姣承受不了……
所以李允衡不說話了。
容姣這個人吧,大多數時候都是口嗨,嘴上說覬覦李允衡的胸,天天掛在嘴邊,但也不過摸了兩三次而已,她內心其實蠻清純的,隻是思想邪惡,對性有過多的理論知識與圖像記憶,再加上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免不得對此產生向往。
這次她也隻是口嗨而已,但是看李允衡臉上那副禁欲的正人君子的樣子,她就忍不住想要調戲他,破了他的麵具。
但是這個時候她也想不出什麼辦法。
摸胸?
不瞞各位,自從在一起之後真的就隨便摸,除非他失控。
接吻估計不太行了,一來她還沒適應那種猛烈的吻,二來,李允衡現在那種懺悔的樣子,她總感覺現在吻他就是逼和尚吃肉,罪過了。
要就摸他大腿?
她怎麼老是想黃?嘖,真是見鬼了。
談戀愛嘛,不能耍流氓,要尊重對方。
容姣七想八想想不出來,正苦惱著,手腕忽然被握住。
李允衡的手腕很大,圈住她的一整隻手腕還有富餘,容姣覺得他又攥緊了一點,說:“不要生孤的氣,方才是孤太過嚴厲了。”
“我生氣?”容姣掙開,抬起頭看他煙灰色的眼睛,“我……生氣了?”
李允衡沉默半晌,其實沒想通她不高興的原因。但是隱隱知道她不開心。
對李允衡來說,容姣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有時候一根蘿卜就可以讓她開心,可她若是真生氣了,好幾天都哄不過來。
李允衡認為是自己不陪她談床幃之事,才讓她不開心的。
但他並不是那樣的人,也不喜歡拿這樣的事開啟聊天的話題,他喜歡的是容姣這個人,並非是欲望驅使。
他更加耐心地說:“孤要如何做,才能讓你開心?”
容姣還沒反應過來:“啊?”
“是孤惹你生氣了,你想讓孤做什麼,孤都可以做。”
容姣順著他的話捋了一遍才明白他的意思,敢情他以為自已調戲他他不搭腔所以生氣了?
容姣有點想笑,有人古板起來討人厭,但是他這個古板可真可愛啊。
她忍著笑,裝作沒什麼反應,從床頭幾本書裡麵挑了一本,硬硬地說:“那你給我念情詩吧,這樣不算為難你吧?”
李允衡:“……”
她挑的是她自己看的書,就類似於古代霸總小說吧,裡麵的情詩忒肉麻。
李允衡拿起書翻了兩頁,裡麵的字刺痛了他的雙眼。
容姣饒有趣味地看他翻來覆去地找情詩,好不容易找了一首,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歎了一口氣,艱難地開口:“獨——”
然後就念不下去了。
半晌,他放下書,輕聲道:“這首詩,實在不適合……”
“噗哈哈哈哈!”
容姣忍了忍,沒忍住,最後笑出聲來。
容姣抽出書,一下紮進他懷裡,把書換成了《論語》。
“那你讀這個給我聽,還要解釋哦。”
“自然。”
李允衡垂頭,溫柔地看了一眼她毛茸茸的腦袋,認真地給她讀了起來。
他確實有把好嗓子,也用在了該用的地方,但容姣也開始好奇起了他說情話的樣子。
這個夜晚兩人純蓋子聊天什麼也沒做,但似乎和其他的夜晚都不同。
……
李允衡隻陪了容姣一天,第二天,他需要去處理一些暗處的勢力派來刺殺攪局,阻止他去江南的人,或者拖延時間的人。
所以容姣待在馬車,李允衡去了彆處。
但是該來的危險還是會來,路上,容姣碰到了一群前來刺殺的黑衣人。